舀出一些草木灰的洗澡水,分别浇大树底下不烂根儿。
许家后院还是很大的,应该说这里家家户户后院都很大。
田地置办不起太多,就得园子大,拿菜园子当田地那般种植。
这也是许老太没法去外面抱怨说,她家离挑水的地方太远,人家会觉得矫情,离水井拢共也没隔几家啊。
此时,许家后园子除种植不少土豆地瓜秋白菜萝卜角瓜,边边角角分散着还种植四棵大树。
其中有两棵叫麻梨疙瘩,这种树,木质很硬又很耐烧。
许家人种它本意倒不是为烧火,而是二叔许有粮自学的会点儿木匠手艺,他会空闲时,用这种树木制作烟斗让奶奶带去集市上卖。
就是那种抽旱烟的老式烟斗,专门用这种树木做好看又不裂。
还有一颗枣树,枣树种得晚,许田芯目测都七八年了枣树直径也就十多公分。在这里,农家女成亲,谁家要是能舍得用枣树木制作成床给当陪嫁,相等于现代经济条件一般的家庭给女儿陪送三十万。可见这是掏老本的行为。
而种植枣树那年,也是许田芯这个身体的爹被征走那年。
那时候几位叔叔岁数还都不大,最大的二叔才十四岁。
大哥许有田将这棵树亲手种下,嘱咐几位弟弟说,这是他留给女儿的。如若没回来,记得在田芯出嫁时砍了这棵树制成床带去婆家。
所以此时,奶奶在浇枣树时,特意拍拍树干念叨了两句:“行啊,管咋的,我们还帮活着呢,没让咽气,那就等于都还在,你别怪,唉。”其实和现代比,这里全是苦命人。
现代哪有撑死这种事。关键还没吃啥,就吃了半臂高小木桶装的那点大米饭,菜和孙女分啃个肘子人就没了。
许田芯刚洗完澡头发又是半干本就有点冷,闻言正好还刮过一股邪风,她更冷了。以前是医生怎么了?做医生也怕死人的,她现代闺蜜外科医生去殡仪馆都拽她一起上厕所。
而她当年之所以犹豫是选择皮肤科还是肛肠科就是因为死亡率低,只在百分之零点一左右浮动,出现一个重症全科都会很重视,死一个恨不得会上地方新闻,新闻标题带着“震惊”。
至于许家最后一棵树是种在茅房旁边,也是许田芯最稀罕的叫侧柏叶树。
这侧柏叶能用来洗头发,常用它能治疗血热脱发,还能生发乌发。偶尔泡水喝喝还有点止咳化痰的作用。另外在许医生眼中,血便泡侧柏叶茶喝也不错,但不能多喝会使消化系统受损。像她刚才洗头除用了草木灰过滤水也用了侧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