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崖壁时,撇揽绳活一扔一个准,像极经验丰富的老兵,一个转体大撇,绳头就像流星锤般飞得又远又准,且会打平结八字结单套结,打得比他还快还好。
他记得队伍里有人显摆讲,征兵路上桥面断裂要渡船,船只坏掉也是靠许有田封舱堵漏,许有田靠这些技能救过不少人。还说别看许有田官小,那是被征兵役来投军的身份略显尴尬,许有田才来不久就已经有自己的「有田军」,几十人的规模,大家服许有田。
之后他们一队人伏击摸营挖陷阱,被发现近身搏击钻进原始森林摆脱追踪,那个叫许有田更是表现抢眼。
提出的箱型法把敌军在丛林里玩如股掌之中。
要说相对不那么出色就是骑术,应是出身限制从不接触马匹。
而正是因为这些,当时他回到营帐就向主帅燕将军提出,这场战役结束后,他要将许有田以及「有田军」带走。
那时他打算,战役结束还要抽掉一些霍家新兵连同「有田军」一起扔给许有田训练,让他拉起一支新队伍。
可惜的是,后听说,此人战亡。
倒是几十人的「有田军」在战役结束后,甭管是不是农夫和兵役都随他离开,投了霍家军。
霍允谦想起这些往事,直到如今还甚为可惜。
伯乐和千里马都不常有。
「他是怎么死的?」
单绍一听就知道将军对许有田有很深印象:
「就是死于那场九皇子到了前线私开城门迎敌,立功心切,险些破城。
当初九皇子调动不了燕老将军和大公子手下正规
兵将,您那时正回朝催送军粮,九皇子只能拉起那些服兵役的士兵凑足两万人迎敌。
而那些人,十之去九,过半数尸体没收敛回来,或被马匹踏成泥或是凑不成完整。身份不好确认,当年主将燕老将军又受今上旨意顾及九皇子脸面,听闻直到两三年前阵亡名单才张贴出来。」
九皇子是淑妃之子,淑妃当年盛宠一时。
霍允谦怒极反笑,是啊,也是那蠢儿让他大哥失去右腿。那场战役虽守住城门却打得极惨。他查私盐就是想为兄长报仇,只是没想到从九皇子又查到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七皇子身上。
「许有田的丧葬银给了吗?」
朝廷规定,如士兵阵亡,要给三年全额军饷,也就是36石大米。随后再月给三到六斗粮食两年。如果有子弟承袭士兵位置,则只给丧葬银。
单绍一顿道:「无,并不是有人贪墨,而是朝廷下令暂缓。年头一久,更没了说法。」
十安听傻了,他家少爷和二道河还有这缘故。
那位许阿婆是许有田的娘吗?难怪。
且拖欠又是什么意思?
十安心想:他们霍家军士兵阵亡可是有抚恤银的,没听说朝廷敢下令拖欠,合着给不给赔银也要势利眼?
霍允谦没心思再看舆图。
他站在岩洞的洞庭里,身旁只有一张桌一个床榻。
他再次对自己发问:这就是他效忠的朝廷,他霍家三代数十位男儿,代代不是死于马革裹尸就是像他大哥那般伤重再上不得战马。这般还要被各方猜忌,今上是在利用霍家对百姓的心。
还有光吗?
战亡兵将不给发抚恤银告慰家属,今上却有余银在不久前宣布,要不惜耗费数十万两白银盖道观。
如若不是病弱的太子苦求直至晕倒在大殿人事不省,以及朝上还有一部分老臣不惜撞死谏言,今上还要在今年举行大选让各地秀女进京。
宦官作乱,到时恐是不止官员适龄女儿,还会扰到民间去选。
就这,死谏,道观仍要盖,选修只是延后两三年。
霍允谦脸色很不好看。
「将军,关于许有田还有一事。」
「说。」
单绍告知暗卫传来的密报,二道河村在紧锣密鼓道边建房。听十安讲这次出门又为采买,想必应是当年受过许有田恩惠的哪位霍家兵士,提前给了内部消息要互市。
毕竟将军府修葺初始,那时对外还没有定下人选,他们就派去不少自己人混入工匠中修建互市道路。
单绍是好意,想趁霍允谦记起许有田的种种,正为此人可惜时,将这事儿过明路。看書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