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坛?”
接下来的话,刘老柱大哥特意没当主谈人,而是由他同伙亲自和许老太谈,这般才显得正式没偏心。
“对,五十坛,这不是北地要互市了吗?你们听到消息了吧,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而且你先前留下的十坛已经送到对面驿站。”
他们猜,明早礼部官员喝粥时就会吃上。
合伙人又道:
“我知晓对于农家来讲,先提前准备那般多食材,甭管过后赚不赚银钱也仍是会犯难。
有些时候是我们没有慧眼发现不了啥玩意挣不挣钱吗?不是。
是难在没有本钱,我就是农家小子出身,太了解这前三脚还没踢出去刚起步时的难处。
所以我和刘老哥刚刚私底下商量一番,因咱们是诚心合作,又知根知底跑不了谁,这趟就先给您带走二十坛的订货银钱。”
许老太听完只想感慨,回来这一路虽耽误几日,生存环境糟心了些,但好像讲究人全让她和孙女遇见了。
咋还能有这种好事,一件接一件的,都不敢相信了。
能提前得到二十坛鮓绒钱这就是八十两,会解决她家老大难题。她又要从兜里没几个大子,变成贼眉鼠眼总怕偷儿惦记抱银子回家。
合伙人继续道:“不过,我还是要先当小人再当君子,有几句丑话说在前,要立字据。像是规定送货准成日子,还有家里搞不好也发水了,你这食材里要是有鱼,绝不能用死鱼和不好的鱼,半死不死的这都不行。咱这吃食贵,能买的也全是贵人,越贵越要注意,哪个吃坏了我们都得罪不起。”
许老太连忙表示道:“那要得要的,这是必须的,不用你说我也会这般要求自己。别的不敢唱高调,但做吃的良心安这点,两位东家我就敢说,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我许家做生意从来靠得也都是脚踏实地。”
“这话对,我担保。”刘老柱忽然道。以前许老太爱在村里吹牛那事他全忘啦。
刘老柱大哥无奈,没人问你。
你问不问我,我都担保。
而这次两位民用客栈东家能如此大方先给预付款,那是因为终于收到县衙的银钱。
往常官衙安排人住这里,拿着欠条等着吧,不定啥时候才能给走帐,一趟趟去要空手而归。做买卖没招,士农工商就这般欺负人。
可这次镇北军来了,县衙不仅不敢欠账,而且还怕招待不周特意先给了银票。昨日县丞一到就召见刘老柱大哥去谈话,让务必保证新镇北军吃好喝好,按一人二两银钱招待,还说了这么句话,被哪位将领打听什么事时,不该说的别瞎说。
刘老柱的大哥和合伙人离开后,其妹子香草又抱被子进来了。
“快拿走,被子一看就是新做的,俺们身上挺脏的,好些天没有好好洗洗啦。”
许老太这话不假,全靠关二秃给做的虱子药这才没有满头爬,那想来也有。回头到家要先解决这事儿,要不然开铺子做吃的让人见到恶心死了。像她在另一伙妞妞头上就见着过,那孩子才几岁呀,头上都有。吃得那点营养全喂了蚊子虱子。
香草抱来的被子确实是新做的,还打算过年带回婆家堆在炕箱上,这般儿子在相看时能给女方瞧瞧显摆显摆厚被褥,这也是家底的一种体现。
但眼下却顾不上了,先结善缘要紧。
香草热情得不行非要让许田芯盖,“别撕吧,给孩子的,夜里冷。”
香草觉得自己眼瞎病治好了,彻底替二嫂松了口气。她之前咋会胡猜面前这位老姐姐能和她二哥在村里有一腿呢?瞅她二哥那副水裆尿裤的样吧,再说了,抠门能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