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赵大山看到自己老母和媳妇在许家吵架没愣住,如今收到拿到信却彻彻底底愣住,音调都有点变了:「给谁的?」
「贾莱,大山,你认识不?」
认识,他认识贾将军,对方不认识他。
赵大山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许田芯。
虽然他听自家媳妇提过一嘴什么大官,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大。
他心想:侄女,你真瞧得起伯伯,别看伯伯认识镇北军营的人,也确实提前得到互市的消息,可那
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也是他那位战友恰好干那一摊才知晓。
但你让像伯伯这般底层的人,去和大将军身边可以说是排位前十的左膀右臂递话,这连想壮怀里的机会也没有。压根儿没资格靠近,至多隔着距离看着对方从面前路过。
许田芯看出来赵大山的难处,迟疑道:「要不然就找合适机会,看到贾莱爷爷路过时,就让伯伯您那位好友提许田芯许田芯,这般就不会冒犯了吧。不过,要是隔上好些日也没遇到就不用特意送信了,反正信里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赵大山点头应下。还别说,这真是个招,如果贾将军能想起他侄女的话。
赵大山这才没再硬拽许家人留下吃饭,正好有一队衙役要往边境去,他需要趁没走前将信件让揣着带走。
可见面短短的功夫里,赵大山也说了不少事。
一是恭喜许老太,这回确实要赚钱,因为二道河那面的路要征用了。
这条路以前因为打仗运军粮,为快捷只让专门走兵将和运军粮的车辆。
后来仗打完,县衙和镇里为便于管理,依旧不让使用给堵住。
像二道河那面的村落要想去县里府城,必须绕两个时辰路绕远到镇里过城门。
赵大山告知道:「这回让用了,我听说你们那面会长期设关卡,想必最近你们会看到大量衙役或是兵将路过。具体关卡由谁负责还没确定。要是由镇里衙役管,搞不好我也会去。我听闻要设什么路牌是定准了的事。」
许田芯:「……」最好路牌由她们村出木料,到时在牌子上打广告,就写前方还有多少里,二道河许家饭庄欢迎你。
而赵大山告知的第二个消息不咋好,他提醒许老太,一旦打通,别看你们是农民身份,二道河那些铺子依旧要交税。不叫商税,因为不是商人,叫门税。
好在许老太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别太过分,正常纳税这是可以的。
毕竟她们荒地改成建房已经占了天大便宜,当初还是拿王老八做威胁可以放出狱,但必须在文书写明明白白才没有后顾之忧。
要不说刘老柱就这事脑子好使一把,要不然眼下荒地改成建房都会被人难为够呛,容易说不清。
赵大山往外走,透漏的第三个消息是关于王家村:「王里正死了,说是发大水桥断裂淹死的,县衙是这般答复的。目下,王家沟村是一名老组长在管事。婶子你们村和镇亭闹过半红脸,前日镇亭说了这么句话,想让王家沟村和你们村并在一起。」
一旦并在一起,镇亭一定会重选一位心腹里正。
婶子家那些铺子也会随之被捏在新里正手里,也就是镇亭手里。
许老太坐在牛车上气坏了,她都顾不上感叹王里正就那么死啦?
只一门心思骂道,这些小鬼咋这般难缠?合着一文钱没挣,就惦记他们村那些铺子的孝敬银。
「没门,正常缴税我们交,让干啥我们也干,这次发大水房倒屋塌,我们村没来讨一碗粮,特意躲远远的还惦记咬我们一口肉。他说合并就合?两千多人口的村成立个新镇得了呗,我看挺好,我们自己选个镇亭。这都臭不要脸了,也不怕我们两个村落谁也不服谁撕挠到一起去。惹毛了,连着镇亭我们都闹上门,把他那点心思全骂出来,让他无处下手。」
赵大山安抚许老太:「也不是他一人说的算,镇里这处还有我,实在不行还能找县衙。婶子,道路打通后,只要你们村干出名堂,越有名气,镇亭就会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