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田芯回忆一下,一句她是说:
镇亭鱼肉百姓,以赢其欲。
她告诉吕岩和岁丰岁禾说,她们家有门贵戚是镇里的捕头赵大山,其人性情守法持正,廉洁奉公。
不会准许她们仗着这层关系在外有不端行为,但也不会允许她们在外面受到不公。
许田芯解释清楚这层关系后,剩下的话就没再多说。
她觉得有些方面就无须赘述了吧,吕岩将军又不是没有亲眼看到。
将军一行人到时,那伙人正在横行凶暴,为非作歹。
领头人是镇亭的亲侄儿,常年带着一盘散沙的群氓欺男霸女,无人敢伸冤,说句这就是有组织的不为过吧。
并且白丁之身却能指挥得动一伙衙役来闹事,说以上这些行径,身后没有他镇亭二大爷仗腰谁信。
而她们许家和二道河村身后,明明有赵捕头当保护伞照应,还不是照样受欺负。
可想而行,镇上的平民百姓和下面的其他村落,没有赵大山这样的贵人亲戚会成了什么样。
老百姓不是镇亭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又还能是什么?
她一句总结,直言道出镇亭鱼肉百姓,没有夸张叭。
至于第二句,许田芯说的是她怀疑镇亭贪墨,因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在现代有这个罪名,许田芯不清楚在这里有没有,她目前没有闲钱买大周律法方面的书籍查阅。
可仍是那句话,她家有门贵戚是镇里的赵捕头叫赵大山。
依照末等品级俸禄推算,赵大山几年俸禄累积下来,家里在镇上,只置办得起一套价值四十银两的偏远小宅子。
有俸禄后,曾给老家买过二亩中等田。
目前卖锅盔是花一年三十银两赁下的小铺子。那间铺子还处于民居临街,并不在商队会路过的中心街面。
而镇亭,只比她家贵戚高半格品阶,都属于那最末等的。
当不明「来源」的官,遇到不明「真相」的民,或许还能唬弄,大多数的老百姓,只当镇亭家富足是靠得是做官,是俸禄,他们哪里能知晓镇亭一年挣多少。
即使有些百姓有本事了解这方面,怕得罪人也不会往外透露。
可巧的很,她一能根据贵戚赵大山的俸禄推算,二是她里正爷爷曾带她去治所办理地契时,路上没少介绍镇亭是几品;镇亭一年挣多少;镇亭家里以前也和里正爷爷家一样,祖上不过是三十多亩良田。
后来机缘巧合做了十五年镇亭后,只镇上中心街面的铺子就有四间;两个儿子每人名下一处宅院;一处庄子。
其人名下更是从三十多亩变成一百五十亩上等良田。如若再算上直系亲属名下田产,她有理由怀疑挂靠,更是高达五百亩田产。
那些关于镇亭家里情况,也不用谁空口白牙诬陷,去镇里查看房产和田产薄就能查到。
然后……然后许田芯就觉得无须赘述了吧。
那算吧,算一下帐就能知晓贪了多少。
给镇亭一月俸禄算成是赵大山的两倍每月五两,一年就是六十两。他做了十五年镇亭,即使家里天天不吃不喝不花销,十五年累积下来是九百两俸禄。
可一百五十亩田产,一亩上等田地只给算成是十五两买下的话,那就是两千二百五十两银钱。
所以说,只到这一步,其他不明财产都不用算了,两千多白银减去镇亭十五年来的俸禄九百两,多出那一千多两银钱哪里来的?
据许田芯所知,镇亭家里也没有别的买卖,怕影响下一代参与科举,靠得全是租子。
好,再退一步替镇亭申辩,可以说成是家
里靠租子才使得越来越富。确实,打好底子后,财富会成几何倍数增长,这就是俗话说的,富人只会越来越富。
但是打基础置办田地房产的银钱是从哪里来的?
她许家现在就在打基础,太明白打底子才是最难的,可在镇亭那里却轻轻松松,就好像天降几百亩田产,往外卖粮食直接挣钱。
所以许田芯才会对吕岩直言道出,怀疑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她觉得自己这话没夸张叭。
至于不明在哪,要不要去查,怎么去查,那就不归她管了。
许田芯寻思,自己简单说两句就行。
此时,在场的村民们,全体都有,连许老太在内:「……」
大伙齐刷刷地,心里也有两句话,想真心诚意送给许田芯。
一句是:「你那叫作只对将军简单说两句啊?」
另一句是:「你那叫作,还没说啥呀?」
你还想说什么呀,啊?娃!
句句直中要害,镇亭家九族感觉这把都跑不了。必须不能让跑了,那全是坏种,进去一个,老百姓就能少最遭罪一个。
而且这丫头狠呐,看明白没?往后得罪她奶都不能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