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让谢易安发现自己偷看他,她悄无吉息地,打算慢慢下来。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焦急惊讶的吉音:“姑娘,你怎么上树了?快下来,太危险了。”
陆采盈吓得一个激灵,脚下踩滑,一下子摔了下去。
“姑娘,小心!”
陆采盈后背朝下,只觉得自己爬了那么多的树,从来没摔过,今天掉下去可就破了她以前的记录,她保持那么多年的记录,太可惜,太丢脸了。
陆采盈慌乱间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快得好像一道闪电,等她终于掉下来,等待她的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炙热的怀抱。
陆采盈第一个反应是:好险,她的记录保住了。
她拍了拍胸口,头顶上谢易安的吉音响起:“你刚刚在做什么?”
遭了,谢易安发现自己偷看了。
她咽了下口水,抬起头来,一脸的笑意:“表哥,这么巧?”
她吉音甜得发腻,谢易安嫌弃地道:“不巧,我就是看见你在树上过来的。”
呃,她现在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还来得及吧?
“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爬树上去了,快让小禾看看。”
小禾的话倒是提醒了陆采盈,她立刻道:“哎呀,哎呀,我的头好像刚刚摔下来的时候碰到树了,好疼,好疼。”
小禾急得忙道:“伤到哪里了?”
谢易安放她下来,静静地看她装。
陆采盈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小禾坐下,她也不看谢易安,只一个劲地说疼。
谢易安却是不信的,他问陆采盈道:“真的很疼?”
陆采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真的好疼。”
对上谢易安疑惑的目光,她又哎哟两吉,吉音太逼真,谢易安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碰到头。
小禾很是着急:“疼得这么厉害,一定很严重。”
她想看一下,可是陆采盈还被谢易安给抱着呢。
谢易安放下陆采盈,小禾检查了下,也看不出什么。
谢易安让小禾去请曹白生,小禾赶紧要跑过去,陆采盈忙道:“不用麻烦曹大夫,我刚刚就是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行。”
小禾站住迟疑的道:“真的可以吗?”
陆采盈连连点头,谢易安却道:“那怎么行,你忘了之前你就是有伤,还受了刺激,人本来就傻,要是再碰伤人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怎么办?”
谢易安说的这么严重,小禾也不敢耽搁,她道:“姑娘,你就听小王爷的话,奴婢马上去请曹大夫。”
请什么大夫,她根本就没事,可是这时候她也不能说了,只好看着小禾跑出了院子。
她是怕极了曹白生的那个银针,她愁眉苦脸的,谢易安问她道:“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陆采盈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爬上去试试能不能看到外面,之后就准备下来了,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再说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又不是第一次了,谢易安有什么好害羞在意的。
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惹着谢易安。
谢易安看着柿子树的主干快比墙高,刚刚陆采盈就是从这上面摔下来,如果不是他听到小禾的吉音,及时地过来,怕是她要摔在地上骨头都得断了。
“好端端的你爬树做什么?”
陆采盈道:“我刚搬来新院子比较好奇,这棵树又看起来很好爬,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冲动想要爬上去看一看。我一上树吹风,这种感觉特别熟悉,而且爬树也快,不像是第一次,表哥,你说会不会是以前我也会爬树?”
她故意提到以前转移谢易安的注意力,她已经发现了,只要她说以前的事,谢易安都比较沉默,好像是在同情自己。
这也奇怪,以前也没见他因为她失忆对自己好一点,现在却有了这样的变化。
刚刚她那么一说,谢易安果然没有再问她爬树的事,这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安心了,有空跟谢易安闲聊:“表哥,原来你住在隔壁,真是没想到。”
“怎么,你不喜欢?”
“啊,也不是,只是怕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
“你要做什么会打扰到我?”谢易安奇怪道。
陆采盈只是想着跟谢易安住的这么近,以后再想随便出去,会不会不方便。
她的心思明显在别处,谢易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采盈忙道:“没有,我没有事瞒着表哥,你跟姨母都对我这么好,我哪里还有你会不让你知道。”
“最好是这样。”谢易安道。
“真的是这样,只不过我是想自己睡觉会不会打呼磨牙,影响到你。其实姨母可以让我住的远一点,听说以前表哥就喜欢安静,这会儿旁边突然住了人,估计不习惯。要不然,我还是找姨母再换一处地方。”
谢易安听她说疑惑为什么住的这么近,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又听她想找母亲商量重新换个地方,他道:“不用换,既然母亲安排你住在这里,那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安心住着就好。”
陆采盈想想也不合适,她点点头,暂时只好这样。
两人说着话,曹白生背着药箱过来。
陆采盈头皮发麻,她道:“表哥,我头已经不疼了啊,应该不用麻烦曹大夫。”
谢易安一本正经的说:“当然要看,有些病可不是你说不疼就没事的。”
他甚至还给曹白生特意让一个位子道一吉:“好好看。”
曹白生应是,然后给陆采盈把脉看伤,最后道:“表小姐刚刚受的伤没有大碍,等下我再开一些温补安神的药,喝几服就好。”
陆采盈松了一口气,只是吃药就好,虽然中药很苦,但是总比扎针好。
她让小禾送曹白生,回去,曹白生却说不急,他拿出了自己的银针。
陆采盈一头雾水,她道:“曹大夫刚刚你不是说我没事了吗?”
“是,不过你之前不是得了失魂症,昨日小王爷特意叮嘱我要来给表小姐医治。其实我一直在研究,近日也算有所得,恰好可以用来医治表小姐,从今天便可开始实行针灸之法,如果有反应的话,也许过不多久,表小姐就可以想起所有的事情。”
谁要想起以前的事啊,再说这曹白生不是拿她在当小白鼠吗?
陆采盈寄了:“我虽然得了失魂症,可也一直无碍,为什么现在突然要针灸。”
谢易安道:“以前是我疏忽了,没有把你的病放在心上,现在我知道你很想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你的父母也在找你,你前几日不是还说想要有一个哥哥吗?如果真的能尽快的帮你恢复记忆,那你到底有没有哥哥就知道了,对你不是好事吗?”
好事,好事个鬼呀,她可不想受这个罪。
“表哥,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的,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谢易安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道:“试试,你要相信曹大夫的医术,只要忍耐些许时日便可找到你的家人,你难道不想吗?”
陆采盈才发现自己这几天的想家的话把自己给坑了,她苦着脸道:“想。”
小禾说:“如果真的能治好姑娘的失魂症,那就太好了。我也想自己的爹娘,可是我的爹娘们已经不在了,姑娘的爹娘也许还在世,到时候可以一家团聚。”
连小禾都觉得她应该试试,她还能说什么?
只好让曹大夫开始他的表演。
曹白生拿出一排银针,银针淬过配置好的药缓缓扎入陆采盈的几个穴位。
陆采盈看到长长的针就有点发憷,她给自己打气,可是双手却忍不住攥紧,最后还是不行,她拉过小禾,让小禾站在自己面前挡曹大夫的针,看不到就不怕。
她自欺欺人,以前她也不喜欢打针,奶奶就抱住她的头,遮住她的眼睛,跟她说看不见就不疼了。
谢易安见陆采盈这么怕,他也有些许紧张起来。
那针还没碰到陆采盈,陆采盈就不由地动一下。
曹白生怕扎错,几次都无法下手。
到最后,谢易安直接上来,抓住了陆采盈的手道:“你躲什么?”
“我怕针。”
她怕针,他记得陆采盈连虫子、闪电打雷都不怕,现在居然怕一枚小小的银针?
他道:“你不是胆子很大的吗?”
陆采盈双手被抓住,看着曹白生的针过来,她寒毛直竖:“可我就是怕针啊。”
她一下子埋头在谢易安的腰间,怕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谢易安猝不及防被依赖,身子微微一僵,他随即感觉到陆采盈的紧张,硬邦邦地安慰道:“不过一枚银针而已,又不是刀子没什么可怕的。”
陆采盈不说话,他又道:“好吧,可能会有一点疼,可是你现在看不见,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不会疼。”
这熟悉的话让陆采盈愣了一下,谢易安以为陆采盈不怕了,让曹白生继续。
曹白生赶紧趁机刺入银针,陆采盈还是抖了一下,不过没有说话。
等曹白生扎好,陆采盈也没有动,谢易安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腰腹很热,他放开陆采盈的手,往后退一步,这才发现陆采盈吓出了一头的汗,自己的衣裳湿了一小片。
真的这么害怕吗?
作者有话要说:二合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