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也还没好呢。
“他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小禾摇摇头:“小王爷什么都没说,他与大将军倒是单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离开了。”
陆采盈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起谢易安之前的话,他说:“你不用有什么担心,我虽然染了疫病,但如果以后有了药,百姓们和你都好了,我也不会用这个威胁你做什么,这是我自愿的。”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连一句话也没有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够药,洪启洲的蓝靛都让他送到凤台阁了。
他还发着烧呢,身体应该也是虚弱的,怎么没有再多待一些时候再走呢。
小禾见陆采盈心情不好道:“姑娘,你是不是不舍得小王爷走啊?”
是舍不得他吗?
陆采盈经小禾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刚刚果然一直在想谢易安。
她,她可能只是觉得至少应该走之前再打声招呼,这样不辞而别,倒让她觉得少了什么。
“我是看他这这次来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们还是敌对立场,他也没有计较,关键时刻还救了那么多人,无论如何我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小禾点头:“是啊,小王爷这次的确是帮了我们很多。听武将军说,小王爷这次来,好像他们那边有一些人不同意的,也不知道小王爷回去,他们会不会为难他。”
陆采盈听了,更担心了。
杭天志也觉得谢易安这次倒是挺仗义,没有趁机来攻打凤台阁,也没有对他提出诸多要求。
他在谢易安要走的时候,送了银两给他,可谢易安没有收,反而道:“我来这里,只为陆采盈,并不是因为你,或者这里的其他人。而且药物是大夫研究出来的,人也是陆采盈安抚的,她才是你们凤台阁功臣。”
杭天志知道他说的没错,但是他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好像自己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力,这让杭天志对他的人品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他不要银子,杭天志还担心他趁机提出要迎娶她妹妹,如果是这个要求,他万万不会答应。
不过谢易安并没有这么说,他只是收拾好东西,便走了。
杭天志看出来,谢易安怕是真的喜欢他妹妹。
能在瘟疫肆虐的时候陪在妹妹身边,还因此染上了疫病,又在凤台阁有了药物之后,悄悄离开,不拿任何好处。
怕是一般人做不出来。
不久,凤台阁便又来了一位名叫曹白生的大夫,说是小王爷的府医,特意为了此次瘟疫赶过来的。
与此同时,从京都和沥江运来的蓝靛也到了,凤台阁原本药材缺失,这下又能继续将剩下的病人治好了。
谢易安回到洪启洲,自是在屋内喝药看书,等到病好才从里面出来,处理事宜。
当时凤台阁疫病的时候,谢易安收集了洪启洲内所有的蓝靛,花费了不少的银两,不过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陆采盈。
但他这一举动,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自是怀疑他通反贼,意图谋反。
更有人说他是中了美人计,无法自拔。
虽然营中也有许多人力挺谢易安,但这件事到底在营里传开,对谢易安的影响极为不好。
等他从房中出来,带领将士晨练,用膳的时候几个士兵突然发难,说他们的吃食越来越差,银子全都让人给贪污送去别处了。
这指桑骂槐,其他人一下子知道,他们是在指责谢易安。
他们的目光一同朝谢易安看去,谢易安正在吃早膳,他面不改色,那几人背后有另外一位将军撑腰,嘴里骂骂咧咧,居然越来越大胆。
杨奇马上要听不下去,谢易安突然出声,几人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谢易安擦了擦嘴,然后站了起来。
“我知道这些日子,大家心中都有疑问,我今日便可解答,是,我是去了凤台阁,送了药材给他们。”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谢易安等大家安静下来后才道:“不过,买药材的银子是我自己所出,并未动军中饷银。且大家都知道凤台阁发了瘟疫,瘟疫一事古往今来都十分棘手,动辄死伤一城甚至几个郡县的人。如果凤台阁的瘟疫处理不当,我们洪启洲距离凤台阁最近,那么首当其冲,势必要受到影响。”
这倒也是,瘟疫啊,多吓人啊。
听说大晋以前就有过一次瘟疫,那次死了上万人,官员直接弃城跑了,死去的百姓曝尸荒野,到处都是死人,那味道几十里地都能闻到。
如果凤台阁的瘟疫真的扩散,恐怕他们也逃不过。
“这是其一,其二,你们说杭天志是叛军,但凤台阁的百姓是大晋的,难道就因为他在凤台阁,我们就将百姓的生死置之不理了吗?百姓无辜,据我所知,我们洪启洲有许多将士的亲人也在凤台阁,是也不是?”
他问话,然后扫视下面的将士,渐渐有人举手说他们爹娘在凤台阁,有人说姐妹嫁去了那里,还有人的兄弟现在也在凤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