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依裳却并不低落,只是仍旧疼惜地轻轻拨开他脸上的碎发。
那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她的手腕,确认昨日受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沐依裳笑了笑,道:“担心我?”
顾流觞轻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赌气似的。
沐依裳装作被弄疼了,皱着眉捂着手腕。
果然,那人立刻就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手,再次检查。
直到耳边传来沐依裳清脆的笑声,顾流觞才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他冷起了脸,道:“莫名其妙。”
沐依裳也不生气,道:“明明心里担心我,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少年轻哼,“我没有担心你,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
他倒是变脸变得很快,让沐依裳有点措不及防。
正当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宜兰一面端着药进来,一面喊道:“起来吃药了,真是奇怪了,从昨日晌午开始,厨房便没有准备你的饭菜,是想把你饿死不成,我可得去找主子,好好告一告厨房的状。”
话音刚落,她才恍然意识到房间里除了沐依裳,还有一个人。
顾流觞皱着眉,表情冷冰冰的盯着宜兰。
饶是大胆如宜兰那般,在见到自己的主子时,还是忍不住乱了阵脚。
宜兰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道:“魔尊陛下恕罪。”
顾流觞冷着脸,眸子紧了紧,道:“还不赶紧滚出去!”
“是……是!”宜兰连忙连滚带爬的便要走,却又再次被顾流觞叫住。
顾流觞喝道:“把药留下!”
宜兰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手里还端着药。
她连忙称是,将药碗放在桌子上,立刻灰溜溜的跑了。
沐依裳无奈的在他心口打了一下,不轻不重,“你干嘛吓唬她,瞧瞧你把人吓得都不会走路了。”
顾流觞轻哼一声,道:“不过是个没分寸的侍女,她竟敢随意闯入你的房间,我没杀了她,已经算是仁慈。”
沐依裳道:“是我让她可以随便进来的,往日里,你不是都会设结界的吗?昨日怎么忘了?”
仔细想想,沐依裳还觉得有点后怕,倒是幸好宜兰是今日这个时候进来的,若是昨日他对着自己发疯的时候来,沐依裳当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顾流觞皱了皱眉,“我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还由不得你来说我。”
沐依裳叹气,“罢了罢了,倒也不能全然怪你。”
说罢,她推了推顾流觞的手臂,道:“起来,去把药给我端过来,我该喝药了。”
顾流觞气恼地皱眉,“到底是我侍奉你,还是你侍奉我?”
他一面说,一面气呼呼地起身,去将药碗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