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刚刚在他家里自由搜索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细节!”寅子得意的看着弹幕,“我敢保证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
‘不信,你说出来我听听。’
‘还能有我这种游戏达人没有注意点东西?’
‘我的眼睛就是尺!’
‘猴儿都能看见我看不见?’
……
“哼哼哼!”寅子也没有跟粉丝继续掰扯,“刚刚墙上四幅画,其中一幅是三人的简笔画。”
“看起来像是一个大人还有两兄弟。”寅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他想起床上躺着的约翰一人,这个年迈的老人在床上沉睡,画片上身边的那个大人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那么他同龄的兄弟呢?
‘你们别不信,伏笔,绝对是伏笔。’
寅子疑惑的继续游戏,这款游戏中的解密也十分简单,没有耽误多少功夫。
对此他不由感慨,这真的是老贼做出来的最简单的游戏了。
也有可能因为这是周鹏制作的缘故,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感受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游戏的音乐很好听,在游戏刚开始一进门他听见屋子里两个小朋友四手联弹一首曲子的时候,只觉得心绪十分的宁静。
那种玩叙事游戏的焦躁局促和不安的内心在音乐响起的那刻变得宁静了下来。
根据剧情得知,这两个小孩弹奏的曲目是约翰教给他们的。
寅子二话不说控制着尼尔博士顺着约翰老头的记忆继续向前。
当轻柔的背景音乐再次响起,音乐很轻,很慢,带有一丝孤独与寂寥,约翰坐在顶楼,四周空空荡荡。
他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折兔子的。
尼尔想到自己初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满地都是白色的纸兔子。
寅子皱着眉头,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和直播间的粉丝一直在分析着剧情。
‘他折兔子应该是想要尝试代入身份去理解折兔子的含义吧。’
‘话说他老婆为什么要一直折兔子啊,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
‘这种哑谜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爱情中,两个人的生活中,不就是要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
而故事很快也告诉了大家答案,阿斯伯格综合征。
约翰的妻子便是得了这种病。
这种病属于孤独症谱系障碍的一种,具有孤独症的典型表现,即社会交往与沟通能力低下。
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可以正常与人交流,却无法直述自己的想法。
她努力的想要表达,却只能将自己想说的话倾诉在一只又一只折好的纸兔子身上。
特别是那只有了黄色和蓝色两种颜色的兔子,小溪很重视这只纸兔子,她想要用来表达自己的某种情感,却始终将其口述出来。
寅子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评论两人的感情,因为游戏的结局还没有解开,他只是觉得有点痛心。
一个人拼命的想要去表达,一个人拼命的想要去理解。
到了这里,他对游戏已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在爱里面最难的不是表达,是理解。
现实里的爱情大家不断的倾诉着自己的感情,得到的却是零回应。
最近他看娱乐短视频总会刷到这样的一个片段,
黑暗中的寝室里,一个男孩子躺在床上,他侧躺着身子看着自己的手机,微信聊天记录里绿油油的一片将她的脸映得碧绿。
她躺在床上写‘小作文’,舍友们围着床下打着手机手电筒左右摇晃,像是在参加一场演唱会,大家齐声唱着《体面》。
那一刻,纯爱战神应声倒地。
评论区有着大家的撕伞嘲讽,
‘床上那个怎么不唱,是不开心吗?’
‘最讨厌这种室友了,大家都在开心唱歌,就他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他只是在看自己的绿码。’
‘这种‘小作文’只有作者会从头看到晚。’
……
最后那句话最致命却也最破防,因为别人真的不看。
而这种事情无论男女,写小作文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大家都在撕伞,又何尝不是嘲讽曾经的自己呢?
大家在看视频,又怎么不是在照镜子呢?
所以寅子玩到这里,就真的能感受到那种纯真的爱情,
即便是我不善表达,但是爱我的人依旧在拼命的去理解。
音乐再次响起,画面变成了约翰坐在钢琴边上,随着音乐声的响起,玩家内心忍不住泛起涟漪、
记忆中的时间来到约翰妻子小溪病重的那一年,彼时小溪躺在床上,和约翰因为修建房子和医疗费的事情而产生了争执。
因为她得病了,却不愿意将钱用来治疗,想要将钱用来在一个灯塔旁边修房子。
接着,小溪开口向约翰询问折纸兔的模样,约翰疑惑不解地回答着,“它有着黄色的脑袋,蓝色的身体。”
看着妻子失望的低下头,显然,这并不是小溪想要的答案,但是小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沉默中继续做着手中的折纸活。
约翰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了,我为伱写了首歌!”
清澈悠扬的钢琴乐响起。
这首歌叫《ForRiver》
[游戏版本中译过来River就是小溪]
小溪抬了抬眼睛,说道,
“……名字真老土。”
音乐驱散了沉默,小溪继续做着手中的折纸兔。
寅子驱使着记忆更加往前,倒叙追溯时间到了他们结婚的那年,他们正是在那座灯塔边上结的婚。
月光如练,皎洁又温暖。
《ForRiver》的曲声从钢琴里倾泻出来,静谧的月,天空的点点乌云,一切在这里都显得十分的美满。
至于约翰为什么会喜欢小溪?
他说是因为小溪足够恬静,总是一个人做任何事,这样看起来很酷。
但这件事却是引发小溪病症的一场意外,
这个‘意外’竟只是因为约翰向小溪坦白有关他们在学校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是出于另外一种原因接近她的,并不是因为喜欢她。
他喜欢这样‘酷酷’的小溪,
但是他将自己喜欢小溪的原因告诉她之后,小溪就开始做奇怪的事情,她开始折一堆纸兔子,日复一日的,到了极端和病态的程度!
并且反复的向他念叨灯塔的存在,即便是身患重病,也要执意完成灯塔下小屋的建造,而不愿将钱用来治疗。
无法正确表达自己想法的小溪,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疯狂的折纸兔子。
而约翰在妻子去世之后,努力的想要去理解,却到死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妻子会这样做。
这个游戏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背景音乐。
那音乐很好的融入了剧情里面,牵扯着所有人的情绪。
就像寅子不断追溯往前的记忆里,约翰不小心将一个沙包丢进了河里,小溪绝望的嘶吼,
即便是不知道小溪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沙袋如此悲伤,但是大家都明白,那个沙袋很重要。
可是现在,它丢了。
人们也对约翰的母亲感到不解,他们结婚的那一年,约翰的妈妈送了一本书当做约翰的结婚礼物,《变形战士》。
约翰看着这本书没有感觉,他说,“可能是我小时候喜欢这个吧,长大后我已经不喜欢了。”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不治病也要在灯塔旁边修房子。”寅子只觉得一腔憋屈发泄不出来,自己那随着剧情堆积起来的磅礴情感根本找不到出口。
在他看来,命永远比房子重要。
更何况身边还有爱人。
那笔钱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治病或者修房子。
治病了就不能修房子,修房子了就不能治病。
弹幕也没有说话,不止寅子不理解,他们也觉得不理解。
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呢?
很快,游戏便给了他们一个答案。
因为小溪是梦想家。
她觉得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寅子控制着主角朝着约翰记忆中两人更年轻的时候推进,两人一起看电影,表白,暗恋……
两人的相识和恋爱都有点无厘头和滑稽,但是最终两人还是走在了一起。
小溪发现,约翰失忆了,他没有了童年时候的记忆,他以为两人在学校便是第一次相遇。
他忘记了曾经的约定,可是小溪喜欢的是当年那个与自己有约定的约翰,而不是后来那个失忆了的约翰。
失忆的他还是他么?
小溪给了大家答案,她通过折兔子,看灯塔……无法表述自己,却拼命的想要约翰去记起,即便这些方式让常人无法理解。
即使病终带着遗憾死去,也不后悔。
小溪先一步离开了人间,约翰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是他却在小溪死了之后,第一次有了‘去月球’的念头。
这种念头来的很突然,很无厘头,也无可考察任何来源,因为约翰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的梦想。
“不对劲了兄弟们。”寅子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十分的难受。
因为爱,就是责任。
约翰只是一个失忆的普通人,面对深受孤独症折磨的小溪,即使无法理解也不离不弃,爱她就带她远离尘世,在山顶上在灯塔旁在靠近星星的地方盖了房子。
还为她创造了只是音乐响起便能让人心起涟漪的《forriver》
再往前一点的记忆,一片空白,但是在最后的记忆里,约翰的妈妈叫他,乔伊。
到了这里,两人已经无法前进。
记忆的时间洪流被一团白色的雾气笼罩,弥漫,厚重的雾气阻拦了两位记忆博士,让他们无法往前。
无法再追溯更早的记忆,两人没有办法,只得就此作罢,在已经追溯的时间段里,将‘我要去月球’的欲望注入了每个阶段的记忆里。
他们在记忆里注入了去月球怎么怎么好,那里可以实现人类的梦想,可以成为大家尊重的对象……
但是失败了,约翰并没有因为这强烈的欲望去月球,重新注入了全新‘去月球’欲望的约翰到了老年,也没有去成月球,却依旧有着强烈的‘去月球’的愿望。
但是等他们重新加载约翰老年记忆的时候,对话和第一次一模一样,当问到老人为什么想去月球时,他的回答依然是:“……我不知道。”
失败了。
约翰生命最后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病床旁边的心脏检测仪显示的心跳频率已经变得缓慢。
如果还找不到原因的话,就无法实现老人的临终愿望。
两人更改了约翰的记忆,给了他很多暗示。
例如:从小学校的教育就是,人类最好的愿望便是去月球。
他们将约翰和小溪约会看的电影改成了《去月球》
更改了他记忆中的种种,可是无论他们做什么,等到再次回去的时候,发现老年阶段的约翰,还是没有丝毫去月球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