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挠挠头:“那倒没有。就是糯米、麦粉,还有明矾。”他咧嘴一笑:“没有配比,告诉你也仿制不来!”
老雷却指着杯身道:“怕是客官你问,浆糊都在沾不着水的地方咧。”
池桃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连连称赞:“好精巧的心思。”又道:“如此我想与你们签个长约,每日供应一百个,每个算三文钱,可行?”
一个灯笼才能卖二十文,就是走马灯,要费两天功夫做的,才能卖上三四百文的价钱。这若是每日都有三百文的进项……
雷氏父子大喜,连连道:“行的行的。”
池桃却道:“我却是有规矩的,须得签个合同,不可再给别家做这种纸杯,另外做前必须洗手。另外一日一百个,可做的来?”
“做的来做的来。”老雷拍着胸脯,“这比扎灯笼简单得多,我俩都动手,没问题的。”
池桃在老雷感恩戴德的目光中与雷氏灯笼店签过合同,说定了明日由小雷到春凝雪店里取油纸,拿回后做出一百个纸杯来,后日送回店里。
整整半日,池桃都带着邵成东走西走,陆续定下了纸杯、麦管,又在一家笔墨纸砚铺子里,让人照着她画的花样刻了个巴掌大的章。
池桃将章印在纸上,举到眼前仔细端详。邵成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花环中,写着“春凝雪”三个字。他读书不多,说不出哪里奇怪,可总是觉得透着一丝奇异。
看了半晌,邵成恍然大悟,指着图样道:“你这花画的……”
池桃笑而不语,这时代绘画崇尚写意,讲究的是三笔两笔勾勒形态而传神,她的花环却是写实,又一圈细细密密地画了桃花、杏花、玫瑰、郁金香等等,好些还是后世的舶来品,现在是人们见也没见过的。也算是一种防伪标志。
回到家中,池桃连夜在油纸上盖满印章。次日一早将处理好的纸张交与小雷,又到店里查漏补缺一番,便安心坐等开张了。
第二天一大早,邵成与池桃池杏三人便赶到店里。这铺面是谢遥给的,在珠市口大街上,这条街历来最是繁华,且铺面左右分别是一间胭脂铺和一间绸缎铺,对面又是两间书铺和一间笔墨铺子,颇合池桃的意。
邵成与池杏都是第一次来店里,只见这间铺面的门脸不过两间正房大小,布置得颇为雅致,不但用小小的屏风隔开了每张桌子,墙上还悬挂着若干字画。靠墙一个高柜,里头的墙面上悬挂着十来个木牌,分别写着茶饮的名称和价格。高柜内侧客人看不见的位置,是池杏调制饮品的地方,分门别类地放置着瓶瓶罐罐。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邵成和池杏还是被木牌上的价格吓了一跳:“一杯…..五百文?最便宜的那个,也要两百文?”池杏没正经学过认字,但是生母在她小时教过一些,因此认得数字。
池桃点点头,因着人手少,她想走高端路线,单价高些,保证进来的客人,应该大部分都是有钱有闲的女客。这些女客多半不会单独出门,肯定带有丫鬟,由丫鬟来点单,或是直接让下人买了送回家中,这样她连跑堂的活计都省了。而且一视同仁地用纸杯,也不需要人手来洗杯洗碗。刚开业时她帮衬几日,等邵成和池杏上手了,她就完全不需要来店里了。
一切安置妥当,次日辰正时分,春凝雪顺顺当当地开了业。
池桃将营业时间定在了辰正至申初之间,这个时候,正是家里的太太一早给公婆请完安,服侍了早食,又处置完家务,家里的老爷又还没有下衙的时间段,有要上街采买的或是单纯逛逛散心的,都会选了这个时间出门。
因为只想招待女客,招牌帘子是樱粉色的,点缀着点点桃花瓣。一般的男子探头望望,便笑着摇头路过了。有那上街采买的太太小姐见了,倒是有几分犹豫:“春凝雪?何时开了这家店?”
池桃打扮得焕然一新,脸上黄色的粉底少抹了些,便显得肌肤白皙许多,又本来就生得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清俊少年模样,她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回这位奶奶的话,咱们今日才开业,您进来尝尝?保证是天下头一份的好喝呢!”
那女子掩嘴一笑:“好个会说话的小二,长得也俊。也罢,妹妹,咱们便去瞧瞧。”
身侧的一名年轻娇俏的少女有些犹豫:“嫂嫂,家里不许咱们吃外食的……”
女子拉着她的手:“你也太小心谨慎了,谁还敢说出去不成?”她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你们莫跟进去了。”
池桃忙引着二人进店,坐在了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殷勤道:“咱们店里主打饮品,有奶盖和奶茶两种,茶可以选红茶、绿茶和乌龙,您要哪种?”
“什么奶盖?却是听也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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