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桃点点头:“按理他收到你的信,知道阿楚现在我这里,却一直未曾派人来。”
谢遥慢慢道:“他已经见过了皇上和太后,也见到了假郡主,却并未说出那是个冒名顶替的……不仅如此,还说谢恩太后和皇上替郡主许了京城的人家,不过慕容凌知恩不报,如今还一走了之,丢下郡主,所幸郡主年幼,并没有圆房。”谢遥的脸稍微红了下,“还请太后再给她指一门婚事。”
池桃大惊:“你是说,齐王认了假郡主?”
谢遥肯定地点头:“不仅认了,而且当时我在场,见到假郡主时,他脸上可一点惊讶之色也没有!”
池桃慢慢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说起来,我一直有些奇怪。那日在饮园里,皇上突然来的时候,我听到端王和王妃说话,很是匆匆忙忙的样子,赶着准备这个那个,收拾见驾的地方,并不像有所准备。按理说,他若有那个心思,早已与琳贵妃暗中勾结,那日应该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拿准了琳贵妃一定会说服皇上来饮园才是。”
“你也觉得蹊跷么?”
“你明明也发现不对,还明知故问。”池桃沉思道,“还有,我在怀恩侯府的时候,偷偷见过假郡主和人见面,她叫那人主上,可那人的声音,与端王并不相似。”
“是我们想岔了。先是让假郡主进京,摆布太后将假郡主指婚给慕容凌,再做出端王勾结假郡主造反的假象,假郡主背后是慕容凌,慕容凌背后是琳贵妃。只要琳贵妃成功杀了皇上,他再跳出来宣布真假郡主的真相,人们都会以为是端王陷害他妄图一箭双雕地篡位……”
“阿楚同我说过,云南民风开放,许多人都曾经见过她,足可以佐证阿楚才是真正的郡主。”
“不会有人想到,这真假郡主的棋局也是他一手布置。而那时,能继承皇位的人便只剩了他一个。”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池桃有些无力:“那这样的话,我们原先全都推测错了……齐王原先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琳贵妃也没能得手。如今认下假郡主,便是图谋后手。”
谢遥看着她苦笑:“你还不知道,他已经说服了皇上,将郡主许配给我。”
池桃“啊”了一声:“为何是你?”
谢遥摇头:“或许是恨我搅局,或许是因为我如今也算皇上近卫,若是能够收拢,便又多些胜算。”他看着池桃,“又或许,他用嫁女来试探我,把我绑成自己人……我已经准备明日去见皇上,与他说明这件事。”
“疏不间亲……何况齐王既然敢正大光明地上京来,便也不怕你指证他,他只要说阿楚是妄攀皇亲,便可把自己摘出来。再说,你忘了如今太后尚在,刚刚失了一个养子,伤了一个亲子,怎会相信你一个外人的话,容许你往齐王身上泼脏水?你没有证据。”
谢遥有些急切:“阿楚不就是证据?”
池桃苦笑:“齐王可以指鹿为马,但做爹的不认这个女儿,你说太后信谁?说不定还会治阿楚的罪!”
两人对坐沉默良久,谢遥沉声道:“你别急,他既然又布了局,总有出手的时候,我们见招拆招便是。”
池桃忽然听到外头轻轻地响了一声:“谁?”
厅门被一下子甩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去,却是阿楚冲了进来,满脸是泪:“你们胡说!我父王不是那样的人!”
池桃吓了一跳,阿楚平日起的都比众人晚,没想到今日这样早,还悄悄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连忙去拉她:“你别急,这都是我们的猜测……”
“胡说!都是胡说!”阿楚连连后退,眼睛通红地瞪着二人:“我自己去问他!”
池桃暗叫不好,急忙追了出去。
大门敞着,邵成正在门口逗弄谢遥骑来的马儿,听见动静疑惑地回头看进来,却只见阿楚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飞快地往巷口跑去。
随即池桃也跟了出来:“快跟我把她拦住!”又扭头对谢遥道:“你是官身,先别出来!”
池桃来到这里后日日有意识地训练自己,前世的本领也拿回了七七八八,可没想到阿楚听到他们谈话后心内又惊又怕,满脑子都只想冲到齐王面前问个究竟,竟然跑得飞快,一个眼错便不见了踪影。
为了安全,谢遥给池家安顿在竹枝巷,本就靠近城心,离六部和鸿胪寺都不远,阿楚竟然一路像箭一样直冲到鸿胪寺门口,池桃方才堪堪赶到:“你跟我回去!”
阿楚尖叫着躲开她的手:“少来装好人!我自去找我父王,若是他不认我,我也不活了!”
池桃头疼不已,顾不得邵成惊诧的神色:“若是他是为你而来,早该来接你了。可你刚才也听见谢遥说了,他认下了那假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现在突然闯到他面前,总归没有好结果!”
“我不管!”阿楚尖叫起来,“明明我是真的!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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