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志愿者,过来给监狱的女孩子表演节目。
而他在路边扫着积雪,手指因为暴露在空气中,苍白脓肿,非常可怕。
他习惯性的低着头,蓬头垢面,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总是没有洗澡,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酸腐味。
所有人在经过他身边时,都会有意无意的屏住鼻息。
除了戚岁宁。
她停住脚步,递给自己了一块手帕。
20岁的戚岁宁有着清冷温柔的嗓音,像是冬日落在寒冰上的一缕微弱的阳光,虽然微弱,但终究是暖的。
她对自己说:“手帕里面有一块药膏,擦擦手吧。”
他那时还听不懂中文,只觉得她的声音清透,带着善意。
他接过,生怕沾染到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动作小心到了极点。
m洲常年下雪,雪色蔓延连亘千里,常年积雪不化,常年冰冷。
这一年的魏镜殊21岁,还没回到魏家,他身体病弱,积年累月的漂泊生活,让他一身的病痛。
魏家的关系盘根错节,无数人权力互相倾轧,有人厌恶他,处处在他身上使绊子,也有人想要保住他,暗中高抬一手。只是后者显然是少之又少,大多数的情况下,权利交锋就是你死我活。
他没办法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生活,哪怕是平淡度日,都是一种奢望。
他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过着最最底层的生活。
戚岁宁将帕子和药膏递给他就离开了,而他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无言。
这一天,他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看着台上光芒美好的女孩子。
戚岁宁跳舞跳得极好,不是那种技艺的精湛,而是情感的真情流露。
她演着莎士比亚的话本,演着爱憎别离,演着和她无关的人生。
而她沉浸在里面,很投入很投入。
魏镜殊很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可是他只能捏紧手中的手帕,还有那一块小小的药膏。
后来的日子里,他也常常遇见她。
她出现在他干活的任何地方,孤儿院,街道,医院,甚至是火葬场。
每次,她都会给他带一些东西。
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但是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再好不过,好到不敢再奢求任何其他的。
他开始偷偷摸摸的学习中文,学习她的语言,偷偷的用心记下她说的每一句话,之后再回到居住的地下室,一个字一个字的翻阅。
戚岁宁的出现,是魏镜殊黯淡无光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珍贵。
戚岁宁很珍贵。
非常非常珍贵。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戚岁宁出现在m洲的第一个月末,他已经可以用简单的话语和她交流了。
他第一次连贯的叫出她的名字,缓慢而坚定:“戚岁.宁.戚岁宁。”
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