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王满银肚里酒劲儿已经散的七七八八。
趁着兰花铺被褥的功夫,他往锅灶下添柴生火烧炕,顺便再烧了些开水。
不过十几分钟,窑洞内就重新变得暖和起来。
等兰花梳洗完毕上炕,王满银则负责出门倒洗脚水。
从毛乌素沙漠刮过来的寒风愈发凛冽,像冰刀子一样。刚开门,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锁好门,脱了衣服,婆姨恰好将被窝暖热。
见男人上炕,兰花很主动的凑过去,枕在肩膀上,脑袋拱了拱。
“满银……”
“咋了?”王满银看着婆姨。
灶下填的硬柴多,火也烧得旺。
外边零下的温度,屋内差不多有十多度。这会儿功夫,兰花热得脸上带着几丝红润。
“我在想晚上咱爸说的话,我的命真好……”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个傻女子,看到伱冲到跟前拦路,说些不着调的疯话,我都吓傻了,差点喊村里人抓流氓……”
“再后来,你给我买了套新衣裳……知道吗?我回去后偷偷哭了很长时间。既害怕,又感激。那时候我睁开眼睛就在家里忙乎,吃过饭还要出山上工,晚上一倒下就睡着。从来没有谁对我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什么样子,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浑浑噩噩……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这辈子是王满银的婆姨了。我听过有人说你不好,是个二流子。咱爸咱妈也反对……可是我愿意。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都想好了,只要你对我好,哪怕吃糠咽菜,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我不怕吃苦。”
“现在我每天都过得很幸福,就像做梦一样……”
换做原著里那个兰花,绝对说不出这般有思考的话语。
不过听了这话里的情谊,王满银愈发怜惜:“傻女子,一套衣裳就把自己给卖了。”
说着,他理了理婆姨柔顺的头发。
以前兰花的头发发梢有些泛黄,现在柔顺发亮。
“我愿意,”兰花说着,主动把脑袋凑到近前。
王满银制止住对方:“你别点火”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就点火咋了,你还敢吃我……”兰花红着脸,小声嘟囔道。
“嗯?”王满银诧异的看着婆姨,还是第一回见她这么主动。不过……怀着孩子呢。
“我听郭婶子说,怀半年没事儿的,只要小心点……”
下雪了。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比去年稍微晚一些。
早上王满银起床开门,才发现地上全白了。
秋收到现在,没下过几次正经雨,地里麦苗叶子都发黄了。来场雪也好,至少可以让旱情缓解一些。
随着融入这个世界,王满银平时也喜欢从庄稼人的角度考虑天气。
见门打开,大黄立刻凑到近前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