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来什么……远远地,就见白明川和王满囤骑着自行车朝村子方向驶来。
等两人走近,他兴奋的报喜到:“支书,白干事,你们过来看一下,二队的红薯丰产方真不错!”
下一刻,他发现两人都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对头。
“连顺叔,咱们村搞玉米皮编织的事儿可能有麻烦了!”王满囤率先开口到。
“啥,咋回事儿?”王连顺立刻提高声音。
玉米皮编织给罐子村社员们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大了。
从四月份到现在差不多半年时间,村里最少的人家也能收入五六十块钱,快抵得上家里卖一头猪了。
最多的,能有近200块收入。
这个数字放在半年多前,人们绝对不敢想象。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满囤开会时三番五次特意强调要低调,平时别在外边胡咧咧,瞎显摆。
尤其现在,大家都期待着秋收后生产队分了玉米皮,继续大干一场呢。
甚至为了保证玉米皮供应,王满囤更是早早给附近几个村子的支书打过招呼,让对方留好玉米皮,等着秋收后收购呢。
结果冷不丁的,当头一棒子,打的人脑瓜子嗡嗡响。
“就是不让咱们继续做。”白明川也叹着气出声。
刚才在公社开会时,他和王满囤据理力争。不过人家只说了几句话,就让两人败下阵来。
“满银,你过来一下!”王连顺也不再想红薯高产的事儿了,赶忙冲着地里大嚷。
听到呼喊,王满银丢下钉耙跑过来。
等知道事情始末,他同样惊问:“到底咋回事儿?之前做得挺好?再说,咱们不是有编织厂给出的证明文件吗?”
之前公社已经详细调查过,最后算默许了,怎么突然又生出波折。
只能说,弯腰树上圪针多。
“不知道哪个日怂的支书在公社里歪嘴,又惊动县里,说要找人调查,所以不让咱们做了……”王满囤说话时,恨得牙根痒痒。
在他看来,这事儿和其他村子脱不了干系。看着罐子村社员们挣钱,肯定有人眼红了。
“满银,伱有什么办法吗?”这时,白明川开口问。
既然是县里的要求,他实在无力抗争,只希望眼前这个罐子村能人想出什么高招来。
闻言,王连顺和王满囤同样满脸期待。
好不容易给村里社员们找到一条门路,王满银当然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他想了想开口道:“满囤哥,要不这样……等秋收结束,我去黄原城找一下董刚,看能不能让厂里想想其他办法?”
“你这个日怂,咋分不清轻重呢?别耽搁了,明天就去。”王满囤急声道。
“就是,罐子村二队几十号劳力,少你一个人干活没啥。真等收了秋,要耽误多少事儿。”
看着几人急切的目光,王满银只能点头道:“好,我明天就去……”
“那行,晚上我给你送粮票和钱。”王满囤叮嘱道。
这次是出公差,所有花费自然要由村里报销。
其实对于这事儿,王满银心里有着七八分把握的。
之前董刚早说过的,有公社为了“堵住XXX的路”,不让下边各生产队编织玉米皮挣钱。为此,编织厂通过上边以耽误外汇的名义发电报,让公社不得不取消了规定。
也许在外人看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工厂,发电报肯定不好使。不过牵扯到外汇,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王满银去草原买羊时,也听乌恩其讲过类似的事情。
乌恩其所在的牧业生产队每年同样要提供一定的羊皮挣外汇,其中需要大量芒硝。
因为当地供销社不能及时提供芒硝,牧业队只能私下从邻省购买,结果派出去的采购员被抓了。
牧业生产队立刻上报,最后邻省的几个公社只能继续允许这种交易。
不过在事情没定下来前,王满银不敢打包票,所以没和几人多讲,只说自己尽量争取。
下午等兰花到家后,他先说明情况,而后又骑车去了趟双水村,让岳母这两天帮着过来照看一下。
家里两个孩子,兰花一个人根本招呼不过来。
晚上他刚端起碗,王满囤又带着钱票和村里的证明登门。
连带的,还背着半袋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