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识县城供销社维修的师傅不,能不能找人说一下,让来喜过去当学徒?”王延强又带着期盼询问道。
他在县城有不少战友,不过都在其他部门工作。拿这种事情求人,估计要绕个大圈子,还不如直接找王满银帮忙。
人家和县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很熟,托人办事更容易些。
“行,我给你找找关系,”王满银没有拒绝。
下次去县城送货时,自己找刘庆立父亲说一声,问题应该不大。顺便问一下谢连生,愿意的话可以一起去。
当然跟人家学手艺,肯定要有所表示。这些人情来往,即使王满银不说,相信王延强也应该明白。
对于村里人的事情,王满银向来秉持一个态度:只要找到自己,如果不涉及到原则问题,能帮上忙的,他都愿意伸手帮一把。
见王满银答应挺干脆,王延强却又有些担心起来:“满银,你说现在真允许开维修店吗?不会犯啥错误吧。我看咱们公社那几家做衣服的,天天跟做贼一样,弄得提心吊胆的。”
王延强可是亲身经历过火热年代,对一些事情天然抱有警惕之心。虽然现在看起来口子放开了,但谁也不知道啥时候又会收紧。
“放心吧,几个月前报纸上已经说了,要恢复和发展个体经济,允许个体劳动者从事从事修理、服务和手工业……”
早在今年四月份,报纸上就有相关报道,可以个体劳动者可以申请营业执照。为此,王满银特意找白明川询问过,才知道的确有这个规定,不过黄原地区暂时还没有实施。
“那就行,那就行,”
换做别人这么说,王延强肯定半信半疑。王满银不同……王延强对其非常信任,否则也不会听儿子说过后,立刻请到家喝酒。
这种信任是靠时间积累出来的。再过去十年时间里,王满银已经很多次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性。
谈完正事儿,王延强让儿子继续倒酒。
接着,三人又聊起村里种种变化。从包产到户,再到大集体时修筑土石坝……
更多是王满银和王延强两人说,来喜只能偶尔附和几句。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提起赵建海。当年对方来罐子村驻队,可是把村里人折腾的不轻。多亏知青们一封信,才让公社里把赵建海调走。
这人到大庄河村驻队后,同样做出不少事情,弄得人厌狗嫌。在大河庄村,赵建海还做出一件轰动全公社的事情。几年前,他为了夺下“提前完成粮食任务”的奖旗,竟然在大雪天逼着村里一个后生开手扶拖拉机送粮。
结果行到半路,手扶拖拉机在冰面上打滑失控,摔入十几米深的崖沟当中。拖拉机手来不及跳车,身子被压到沟底。
等其余人把拖拉机手救下来抬到卫生院时,对方已经没了呼吸。
这事儿闹出很大动静,赵建海因此挨批,彻底在石圪节公社待不下去了。
最近几年,再没有消息。
“说起白鸡屎,满银,你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他挨闷棍吗?”王延强嘴里吐着酒气开口。
“咋不记得,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称快,都说知青们替大家出了口恶气!”对于这件事情,王满银记忆犹新。当时罐子村还召集各家社员开会,弄得人心惶惶,最后也没有查出是谁做的。
后来又发生过几件事情,大家私下里议论猜测是知青们做的。
“不是知青,是我干的!”王延强揭晓隐藏十年的秘密。
“啥?真的假的!”
王满银被惊到了。
“这事儿还能有假……日怂的,当时凑巧了。咱们前天晚上不是讨论养猪吗,赵建海说话太气人,我就恼了。正好晚上巡逻到大队部,看四周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