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儿接过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梅花簪子,“姑娘。”
虽然是因为商洛来的,但是男女有别,内院的女子是不能见的,自然也没人专门来知会商洛一声。
商洛捏起那根簪子,微微蹙眉,这倒不像是什么贵重物品,做工精巧,但也朴素。
如果说是奖赏,堂堂的首辅大人就给这个?未免过分小气了些。
但若不是,路承安送这个东西是何意思?
慎儿明显也觉得奇怪,看着如洲,确认道:“这当真是首辅大人给的?”
如洲肯定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的,大夫人让我去取的时候首辅大人也是在的,我亲眼看着他将东西放进去的。”
商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簪子,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来。
慎儿撅着嘴,“莫不是首辅大人亲手做的定情信物么?”
商洛被逗笑了,“首辅大人的意思可是我们可以胡乱猜测的?”
她又看向如洲,“既是首辅大人送的,自然是极好的。你去厨房催催,我也有些饿了。”
“是。”
慎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都被商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讪讪的为商洛喂猫去了。
商洛将簪子放回了锦盒之内,还未扣上,却是觉得簪子上的花纹很是奇特,像是云纹,却又不像。
这样的纹路商洛实在别人身上瞧见过的,年幼时的玩伴不就常带着这样的梅花簪子么?
只是那个貌美的小姑娘只在青都留了半月便是随商队离开了,但这又和路承安有什么关系?
他是那个小姑娘?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与那个小姑娘同床共枕,若是男子自己怎么会不知?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件事儿自己还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路承安究竟是谁?
青都多小巷,两个七八岁的女童你追我赶,其中白衣小女童似乎是体力不支,很快便是慢了下来。
红衣女童依旧欢脱,却是从角落里忽然窜出来一男孩,穿着破烂,蓬头垢面,不知什么缘故竟是扑到了红衣女童的身上。
女童被吓了一跳,倒也是反应迅速,转身拔出发丝间的簪子便是刺入了男孩的脖颈,顿时鲜血直流。
一个孩子不知何故竟有这么快的反应,那么大的力气。
白衣女童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惊在了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红衣女童看着手中的鲜血很快便是回过神来,她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男孩瘫倒在自己的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自己。
红衣女童蹲下身子,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要将簪子拔出来,却是被男孩死死的攥住了手。
“是你活该,放开我!一个臭乞丐而已,死了便是死了!放开我!”
“在这青都无人敢惹我!放开——”
簪子还是没能拔出来,就那样留在了男孩的脖颈上,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像是男孩流逝的生命一般。
也许是那样的面对死亡的眼神吓坏了红衣女童,她舍弃了满手的鲜血,拽着吓呆了的白衣女童便是离开了。
商洛回过神来,柳眉紧锁,路承安莫非是那个小男孩?
他将自己错认成了那个人?
她的嘴角忽然绽开一个笑来,还真的是有缘分啊,当初的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了首辅。
只是那女童自己也不知在何处,不过这倒是成全了自己,不管路承安是报仇也好,还是其他的也罢,现在他对自己总归是不一样的。
或许这还是一件好事儿。
他送来这梅花簪子想必是试探,那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失望呢?
如月很快便是端着饭菜进来了,商洛却是没了胃口,她取出了方才的锦盒交给如月。
“这是我前些日子写下的心愿,今日我瞧着挺好的,便是将其埋在院中那棵柳树下吧。”
“心愿?”
商洛浅笑着点了点头,“嗯,在青都的时候,祖母总是这样说的,冬日将自己的心愿随初雪一同埋葬,那么来年的春日所思所想定会一一实现。”
如月并没有怀疑,一脸懵懂的样子,点了点头便是拿着锦盒出去了。
商洛站在窗边静悄悄的看着,虽然是宣德侯府的内院,但是今日的事儿定是会一字不落的传入路承安的耳朵里吧。
大雪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倒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有的东西即使极力隐藏,却依旧会留下蛛丝马迹。
商洛抱着阿言回了软塌,她仔仔细细的回想着幼时的那件事儿,越想便越是觉得荒唐。
路承安是前朝丞相众多义子中的一个,但是却是最为出色的一个,手段狠厉,很快便是脱颖而出,颇受丞相的器重。
不过丞相非善类,也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些人来夺取帝位,路承安却是在丞相反叛之际临时反水,丞相失败,路承安成了大力灭亲的功臣。
此后,路承安倒是尽心尽力的辅佐起帝王的大业来,在先皇临终之际,更是得了先皇的信赖,手握重权。
他能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商洛也着实佩服。
实在是困倦,商洛合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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