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熙收了商洛送的貂毛小裘,据说是喜欢得不得了,还连忙命人送了一把琵琶到商洛的手中。
说只要商洛愿意,她便是教商洛弹奏一两首曲子,在无聊的时候也可以给自己打发时间不是。
商洛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接下了,不过她还是更喜欢云展赠送的玉笛。
慎儿一直盯着小厨房熬着的药,给商洛时不时添茶的事儿便是落到了如洲的身上。
至于玄肆,自然也是在小厨房守着,对于商洛的吃食,两人格外的用心。
无论是从检查食材,还是烹煮,都是两人盯着的,断不能出了一点的差错。
毕竟商洛身子弱,对于吃食方面自然有着自己的要求,两人不敢将其假手他人。
如洲煮着茶,商洛依旧在软椅上斜躺着。
今日如洲的心情似乎是不错的,也主动开始与商洛闲聊起来。
“听说今日那状元郎来找大公子了,此时正在后院赏雪了,方才我路过,听见状元郎吟诗,说什么傲雪寒梅的,实属不俗。”
商洛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能做到状元郎的人,自然是不俗之人,有何意外的。”
如洲也是点了点头,“是了,能从一众才子中脱颖而出的青年才俊实在是难得,能和府中两位公子做朋友倒也是不错。”
商洛坐了起来,怀中的阿言径直跑了出去,一下子便是没有了踪影。
“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
“嗯?”
如洲一愣,随即端着热茶便是走到了商洛的跟前,“姑娘说什么呢,只是闲来无事,想着姑娘整日在院子中无聊,随口提起给姑娘解闷的罢了,若是姑娘不喜欢的,那如洲日后不提了便是。”
接过如洲手中的热茶,商洛觉得自己冰凉的手指也感受到了一阵的暖意,心中莫名的觉得舒服。
她轻轻嗅了嗅,鼻尖竟是萦绕的清茶,她忍不住的夸赞道:“你煮茶的技巧甚是不错,亏得你这般用心了。”
如洲笑着,“只要姑娘喜欢便是,这初雪过了,又下的雪极其干净,用来煮茶煮酒什么的便是最好的,茶水苦涩之味悉数被去了,只剩下一股子的甘甜。我想着姑娘日日喝那苦涩的药,也应该喜欢这种味道才是。”
商洛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念叨了一句:多谢师兄费心了。
商洛抿了口清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傲雪寒梅?这些话怕是在上次御花园宫宴的时候讲讲还可以。
这些什么才子最喜欢的便是这些东西了,喜好倒是一点儿都不难猜。
如洲正煮着茶呢,如月便是抱了阿言进来,满身冰凉的白雪。
“这小家伙,可让我一顿好找!”
慎儿也端了药碗进来,随口道:“阿言本就是一个性子管不住的,今日停了雪,它最是欢脱。”
今日商洛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她伸了一个懒腰,半撑着脸,“整日待在院中,整日着着素衣白衫倒着实无味。”
如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大姑娘不是特地送来了上好的布匹么,送去做了衣物昨日刚好取回来,姑娘要不换上试试,不合身还可以改改。”
慎儿便是去搀扶商洛,“是了,不要辜负了大姑娘的好意才是。”
如洲和如月便是忙活着去挑选衣物了,慎儿不着痕迹的将汤药直接倒在了角落的花盆里。
商洛的确是个病秧子,但是也用不上日日喝这些药的,只是到了宣德侯府,便是一直让慎儿熬着。
慎儿大抵还是知道商洛的心思的,因此那些没有必要喝的药端进来都是倒了的,偶尔也会当着旁人的面喝下去,倒也不影响什么。
白色牡丹烟罗软纱,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身系软烟罗,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倒还真的有些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商洛又转身坐于梳妆台前,淡扫蛾眉轻点唇,气色又好上了不少。
慎儿抿了抿唇,笑道:“姑娘真是好看,日后也要时时这般装扮才是,姑娘欢喜,我们瞧了也是欢喜的。”
如洲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瞧了也很欢喜呢!”
商洛取了玉笛重新坐回了软椅上,斜靠于窗前,俏目含春,许是闲来无事,便是将玉笛放于嘴边吹了起来。
如洲有些惊愕,“姑娘是会吹笛子的么?”
慎儿满脸笑意,“这是自然,青都的女子个个都是会的,姑娘乃是其中吹得最好听的那个。”
一曲笛音低沉哀怨,如泣如诉,倒是有几分静听松风寒的古调意味在其间。
像是夜幕降临后的月色朦胧,竹影婆娑,又像是悄无声息的春风,在这冬日显得格外的动听适宜。
一曲毕,慎儿率先笑道:“许久不曾听姑娘吹笛了,还是一样的好听!”
如洲也笑,“姑娘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好生厉害。”
商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紧闭的院门,有些慵懒的垂下自己的双手,把玩着手中的玉笛。
院门忽然被扣响,如月连忙跑去开了门,进来的竟是云栖。
云栖进门便是看见了懒散的商洛,轻施脂粉,如同慵懒的猫儿一般于窗柩上嬉戏,清澈的眸中满是娇俏。
商洛见了来人,便是笑着走了出去,“二哥哥怎么有空来我院中了?”
云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妹妹,他满心欢喜的揉了揉商洛的发丝,“听人在吹笛,实在是好听,我便是顺着声音过来瞅瞅,没成想是你啊。”
商洛的脸上染上一丝的娇羞,“可是不好听?要让二哥哥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