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巡逻的人远去,男人也并没有松开禁锢商洛双手的意思,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
商洛紧皱着眉头,“你究竟是谁?”
路承安轻笑一声,饶有兴趣的说道:“这就是那个风吹扶腰倒的病秧子么?我瞧着可是不像的。”
哪家的病秧子翻墙这般利落?谁家的病秧子用起簪子来这般干净利落?
自己若不是对这一招早有防备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概率可以躲过。
他嗅到了那股独特的幽香,不似脂粉,也非通常香料可以比拟,一时之间,竟有些贪恋。
听出了男人话语中的戏谑,商洛莫名的觉得恼怒。
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阿言,模样姿态可以说一模一样,就差龇着牙凶人了。
“关你屁事!”
商洛手指微微转动,赫然夹着银针,不知刺入了路承安的什么地方,路承安微微皱眉,很快便是松开了手。
他看着插入自己手臂明晃晃的银针,手臂只觉得一阵的麻痹,几乎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但是他却是不恼怒的,嘴角反而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来,满是戏谑,“还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商洛连忙与眼前危险的男人拉开了距离,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才算是安心。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搞得我们很熟一样。”
借着路承安身后昏暗的宫灯,商洛总算是看清楚了路承安的模样,惊诧出声。
“路承安?!”
看清眼前的人,商洛转身便是要跑,刚才的气焰早已消失不见,更像是一只见了老虎的猫。
但是此时路承安已经恢复过来,不紧不慢的拔下了手上的银针,一手便是控住了商洛的臂膀。
竟是将方才拔下的银针一下子刺入了商洛的手臂,他的嘴角泛起冷笑。
“方才扎的是这个穴位吧?”
商洛倒吸了一口冷气,路承安趁机死死地勒住的商洛的脖颈,“商洛,你可知闯入户部可是死罪。”
商洛紧皱着眉头,等到手臂上的酥麻过去之后不紧不慢的拔下银针,干笑了几声。
“首辅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来赏月的,您瞧,今日的月亮多好看呐。”
“赏月?”
“对啊对啊,不料打扰了首辅大人行偷鸡摸狗之事,小女子便是不打扰了。您先松开,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路承安觉得有些好笑,手上的力道微微卸了些,声音却是越发的冰冷。
“来户部赏月?你倒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只是偷鸡摸狗之人怕另有其人。”
又是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两人都很有默契的禁了声,只等着那些人离开。
路承安微微皱眉,听不出多少的情绪来,只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来户部干什么?”
商洛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自己没有必要在路承安得到面前撒谎,有了路承安插手,这件事反而更加的理所应当。
“甲库,找人。”
对于商洛的话,路承安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拐着商洛便是朝着甲库的位置走去。
只是不知为何,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方才巡逻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就连看守甲库的侍卫也没有了踪影,大门敞开着。
看这个样子,甲库似乎以这种状态等待商洛的到来许久了。
甲库内的烛火已经被人点起了,只是有些昏暗。
甲库四周皆是密不透风的铁墙,连光线都是无法渗透的,也许是长期无人造访,里面带着一股子霉臭。
刚进入甲库,路承安便是潇洒的将商洛往一旁一甩,挥挥袖子一脸的嫌弃。
商洛掀起了一阵的灰尘,看着四周诸多的档案微微皱眉,微微咽了咽口鼻。
脸上的嫌弃一点儿也不比路承安脸上的少,“这里怎么这么灰啊,户部的人也不是那么的爱干净嘛。”
路承安脸色有些难看,冷冰冰的问道:“你来到长安有何居心?所为何事?接近君如珩又是为何?”
“哈?”
面对路承安一连串的问题商洛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首辅大人,你,慢些说。”
路承安微微皱眉,“你来长安究竟所为何事?”
商洛抿了抿唇,“如果我说我只是来调查陈年往事的,您信么?”
“什么陈年往事?”
商洛微微皱眉,小声的嘀咕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您也问?”
路承安冷笑了一声,缓缓走进,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带着莫名的威压。
商洛连忙摆手,与路承安拉出了距离,“哎呀呀,你站那儿,我说就是了!”
她皱着眉,“不过是宣德侯府以前老奴的事儿,我生母的死,这样首辅大人满意了么?”
路承安抿嘴笑了笑,语气却是更加的阴冷。
“巧了,我又有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要与商姑娘好好地说说。”
“哈?”
商洛因为路承安的一步步靠近,下意识的一步步后退,“我与首辅大人相见不过短短几日,哪里来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商洛的脸上写满了心虚二字。
路承安扔出一物,“你确定?”
那枚梅花簪子准确无误的到了商洛的脚前,只是一眼,商洛便是认出了此物,脸色一白。
“确定吧……”
她咽了咽口水,随即下意识的看了看路承安身后已经被关上的甲库大门,心中暗暗的思量着,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不过只是那么一眼,路承安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商洛的企图,转身便是将商洛的视线挡了个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