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越欣欣回到派出所,重新上班。
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来看望,让越欣欣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说实话,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非正式编,与别人不同,因此心里很有点自卑,生怕别人看不起。
但是今天那么多同事,包括从前没说过几句话的也来了,而且发自内心地祝贺她康复,叮嘱她保养身体,让她深受感动。
后来静下心来回想,她琢磨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同事们的一层意思是因她康复回归而高兴,另一层没说出口藏在心里的意思,其实是借看望她而凭吊逝去的虞周警长。
逝去者不能回来,幸存者更值得珍惜。
越欣欣等了一上午,没见到徐向阳,最后在值班室找到他。
他似乎熬了个通宵,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越欣欣翻了一下他的电脑,发现里面有秦东山的资料,就是在郭玫家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徐向阳被惊醒,揉了揉眼睛见是她,立刻把瞌睡一扫而光,飞速进入状态。
“你说的那个秦东山,我给他查了个底朝天,果然有案底!四年前他被抓过赌!”
越欣欣看看他的黑眼圈和红血丝,叹气道:“回家睡觉吧!”
“睡不着!一睡就做梦,一做梦就是我师父!”
徐向阳起身给自己泡一杯速溶咖啡,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去,就像喝中药。
“你再想想郭玫得到的那一笔巨额保险金!这个秦东山,我特么的不信他没在里头搅合!”
越欣欣听了这话,感到饶有兴致。
她知道徐向阳的意思,秦东山也许参与了骗取保险金的计划,说不定还参与制造车祸,目的就在于用那笔钱dǔ • bó!
但她感到意外的是,徐向阳竟这么笃定。
“徐向阳你变了!你从前可是相信赌徒能改的!而且这都四年了,说不定人真的改了!”
徐向阳沉默了好一会儿,口气突然低落下来。
“从前我确实信。那时候师父还骂我蠢。”
他以前走片区的时候遇到一个赌徒,败光家产后,差点把亲生儿子,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卖掉换钱。
徐向阳蹲了他几周,终于抓到现场,顺利把他关了一阵,让他老婆带着婴儿赶紧逃回老家。
那家伙接受教育后,似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改掉赌瘾,跟徐向阳联络还挺勤快,请他严厉监督自己。
徐向阳因此向师父吹嘘功劳,却被虞周一顿奚落。
改邪归正的赌徒回老家探望妻儿,却发现儿子病重,走投无路之下找徐向阳借钱。
徐向阳二话没说就给了,结果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从他老婆口中得知钱根本没用在儿子身上,又被拿去赌了。
虞周为此把徐向阳狠狠骂了一顿,告诫他以后少做滥好人,要不然结婚的钱都攒不下来。
“所以你一发现秦东山的案底,就认定他脱不了干系,郭玫的嫌疑也越来越大。”
越欣欣觉得徐向阳的揣测不无道理,也许下次可以从秦东山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