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从来不小觑对手,更何况是希瑟·格肯这个等级的对手。在察觉到他依旧怀有不肯安分的苗头后,立刻采取措施,将这一丁点儿希望彻底掐灭。
他对希瑟·格肯说的话不是在吓唬人,如果希瑟·格肯不乖乖束手就擒,他会取消除安全保障之外的一切优待,等风声过去后让他死于一场监狱bào • luàn。
他必须让希瑟·格肯明确地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不是他有多少价值,而是布鲁克林想让他活着。
希瑟·格肯慢慢抬起头,直挺挺地与布鲁克林对视着,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与满不在乎。
他脸颊两侧消失的肥肉仿佛又回来了,他明亮的眼睛依旧有神,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布鲁克林坐在对面,与他对视着,眼神平静。他感觉自己能清晰地从希瑟·格肯眼中看到愤怒,屈辱,再到屈从的情绪变化,她那双明亮的眼神似乎彻底暗澹下去。
希瑟·格肯低下头,拿着签字笔,打开本子,开始书写,一个个漂亮的字母在他笔下生成,连成一个个名字。
这些名字连接在一起,好像一条条锁链,将他牢牢锁住。布鲁克林没有出声,坐在那里默默看着希瑟·格肯书写名单。
整个会见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间或隐约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谈笑声,但外面具体在说什么,却听不真切。
希瑟·格肯不管有什么计划,他想翻盘,唯二的依仗就只有他自己,以及外面支持他的人。
现在布鲁克林逼他放弃外面支持他的人,不仅断了他逃出去东山再起的念想,还重重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一般人在这种情形下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毕竟这看起来是个令人绝望的死局。
希瑟·格肯会不会绝望,布鲁克林不太清楚。他现在看起来很绝望,但难保这种绝望会持续多长时间。
他才在自己家门口心灰意冷,仅仅过去几天,就已经把监狱狱警的队长发展成了自己人。
在布鲁克林拿掉他新发展的‘势力’后,他又开始锻炼身体,保持健康。
这种好像小强一样的顽强精神,让布鲁克林很难相信他会真的绝望。不过布鲁克林不着急,纽约是他的地盘,希瑟·格肯的一切都在他的‘关照’之下,哪怕以后忙起来会忘记,他也早早叮嘱鲍勃持续‘关照’希瑟·格肯。
随着时间的流逝,希瑟·格肯手中可打的牌会越来越少,最终哪怕他不绝望,现实也已经变成了绝境。
人都是健忘的。哪怕希瑟·格肯现在列出的名单上的这些人因为某些原因支持他,过个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希瑟·格肯即无法维系感情,也无法维系利益,支持他的人也会忘记他。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希瑟·格肯停止了书写,他将笔夹在本子里,往桌上一丢,拿着那杯‘牛屎’吸得咕噜噜作响,一句话没说,起身走出了会见室。
既然无论怎样低声下气都无法骗过布鲁克林,那也没必要继续作践自己了。
布鲁克林拿起桌上的本子翻开看了一眼,收进怀里,转身离开。…………最近的纽约似乎很平静,又似乎没那么平静。
市政厅的人急得上火,依旧无法取信于民,政府官员每天勤勤恳恳,仿佛老黄牛,起早贪黑地工作,收效却依旧甚微。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NYpd。弗兰克·雷根成了纽约名人,借着这股东风,NYpd再次加快‘大扫除’行动的步伐,与以前不同,这次初期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随着行动的推动,行动本身变得越来越顺利。
但这并不意味着NYpd彻底高枕无忧了。随着NYpd口碑完成惊人的逆转,此前弗兰克四人在烤肉店讨论过的问题也开始逐渐浮现。
首当其冲的就是警员情绪问题。要求警员为市民提供更好更优质的服务,必然要让警员受到委屈。
现实不是童话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健康阳光,懂得普世价值。NYpd行动顺利的同时,接到的对警员的投诉也在大幅度增加。
短短半个月时间里的投诉量,就超过了过去一年的总和。这其中大部分当然都是子虚乌有的诬告,但也并不排除确有其事的真实投诉。
这需要NYpd花费海量的精力去一一甄别。在这种正在扭转口碑的节骨眼上,哪怕一次真实投诉被放过,都可能造成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甄别投诉不可避免的要询问当事人情况。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哪怕再好的脾气,再明事理,也会感到委屈,感到不耐烦。
目前弗兰克正在研究有没有更好的政策,能约束警员素质的同时,也对民众进行约束,只是还没有个结果。
布鲁克林觉得他是白研究。民众与警方在这其中就是两股完全相对的,互相约束的力量。
任意一方强盛,都势必会对另一方造成压迫。只有巧妙地掌握平衡,让双方的强度都维持在那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才能让场面均衡,做到既约束对方又自我约束。
想通过制度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没戏。不过这些暂时还不需要他去操心。
他现在操心的是自己的婚礼。随着纽约与波士顿两地的事情走上正轨,布鲁克林终于能抽出精力放在自己的婚礼上面了。
他挑选了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拨通了大卫的电话。由于众所周知的NYpd大行动,藏匿在纽约的罪犯大多都早已逃离这座城市,剩下的一部分中,大半都准备猫起来进行冬眠,但也有那么一小部分疯子或者说天才,反其道而行之,在NYpd下大力气整顿的关键时期顶风作桉,故意挑衅。
罪犯犯罪因由各种各样,但大多都是激情犯罪,一时冲动,x情绪上脑。
这种罪犯会给警方留下非常多的线索,也是最好抓捕的一类。然而留在纽约,还对NYpd挑衅的,很少有激情犯。
如果把犯罪比作一个行业,激情犯就像初入行的新人,很少有能‘吃苦’的。
能度过‘新手期’的激情犯都不简单。同样的,在政府联合警方下死命令要整治治安环境的纽约,只要智商正常,就都知道这个城市已经没有犯罪这个行业的生存空间了。
因此,留下来的都是自信自己的能力,犯罪这一行业里的‘老师傅’。
大卫的对手就是这些人。这些人极具危险性,且偏执,智商极高,逻辑能力强,洞察力敏锐。
大卫曾经住的那间房子早已经被这些人玩儿烂了,现在的大卫住在NYpd总部。
布鲁克林知道大卫的情况,所以一直没有打搅他,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很长很长很长时间没有通过话了。
电话接通,布鲁克林直接说明来意,邀请大卫当自己的首席伴郎。大卫原本疲惫不堪的声音立马变得高兴起来。
“当然!当然没问题!”大卫连连答应着,询问了好几遍日期,又询问伴郎团着装色系,布鲁克林告诉他自己准备邀请雷跟另一个同事加入伴郎团,他们可以自己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