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花宫内,薛雨然和司马玉良二人正坐在凉亭内聊天,刚有宫人匆匆将落凡用凭天断了结丽妃和李恬之事。
司马玉良听后感慨:“薛姑娘,你说这落凡到底是哪样人,他为何如此凶狠歹毒,为何如此不羁轻狂,又如何文武全才呢?你看,这李恬和陆巧巧算是青梅竹马,彼此相爱。可惜造化弄人,命运不济,才有今日结果。而这落凡明明可以成全他们,却一刀差点要了李恬性命。好事他做尽,坏事也干全,真让人不能理解。”
“世间事情如花如雾,如雷如电,看明白全是镜中花,水中月。他有他的功过,我们何必去揣摩呢,任由他轻狂去吧。”薛雨然却似乎并不感兴趣,直接截断话茬。
司马玉良有些尴尬,和薛雨然交流总摸不着脉,也不知是自己年轻没有和姑娘相处过,还是对方真就性格难以相处。不过,正是这种捉摸不透,总牵动少男情怀,让他越发想要靠近看个明白。
便又道:“姑娘,说话总是令人半知不解。有时候我还挺羡慕落凡的,似乎姑娘只有对他言语才不加掩饰,也毫不防备。对我们旁人似乎总是客气。”
“落凡虽然行事狠辣,但确实是个心口如一的人,和他说话不用考虑那么多。而旁人不同,我们世俗牵系太多,怕说实话伤了人心,又怕好话过于虚伪。遇到喜欢的讨好还要加以掩饰,遇到厌恶的欲离还要逢迎,哪里说得出半分真心实意。世人口中的好,必然是满足了世人的喜好,世人口中的恶,自然与世格格不入。比如,你是仙鸿玉少,有世人崇拜的好,好家世、好人品,好样貌,可这好家世是先辈努力来的,好人品是父母教养出来的,好样貌也是父母生给的。你前半生的好,其实与你关系不大。而落凡不同,他是世人口中的恶,他是个孤儿,他的家世不好,人品也为人称道,样貌略微平常。但他的今日的一切全是自己闯出来的,他有目标有理想,也有努力实现的斗志,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在这个时代如果不先事夭折,他未来必然是一代霸主枭雄。那司马玉良你可想过自己的未来?”
面对司马玉良试探心房,薛雨然却说出别样一番话来。
“我的未来?我没想过,我只想入天都王朝,做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以后能帮助朝堂稳定,帮助百姓安宁。我没有什么霸主雄心,但我会努力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和谐。”司马玉良仍然实诚相告,更让薛雨然觉得他的单纯。
“哦。那你要知道,四大家族和李本心必有一战,你到时候会选择站在哪一边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分辨出结果。我知道暗地里,人人都说我姑姑权倾朝野,说她做尽恶事。可如今世道就是如此,若姑姑没有那么狠辣的手段,我司马家恐怕早被其他家族陷害灭光了。十五年前,那时我八岁,我们全家被白家陷害入狱。我的爷爷、姑父,还有很多亲人都被白家残害。自那以后,姑姑便变得强硬和狠辣,不如此司马家便没有活路可走。这些年,姑姑是做了许多错事,可我知道她也是逼不得已,是为了司马家的生存做努力,我没有权利去指责她,或者改变她。所以我不想参与四大家族和天都王的争斗,也不想去评判里面的是非!”司马玉良又是直言相告。
薛雨然却并不苟同,又问道:“人求生无过,可一旦尝到了权利的滋味。那行动可就不单单是求生那么简单了。假如有一日,四大家族赢了李本心,你姑姑成了天下的王,你会沾沾自喜吗?假如李本心赢了,你们四大家族全部被诛杀,你会愤怒复仇吗?你不想参与,那未来的结果,你可有承受的勇气?”
听到这个问题,司马玉良一时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更不知道如何去做!
薛雨然知道司马玉良是个善良的人,可也仅此而已。从本质上讲,司马玉良和他的三哥洛天遥确有相似之处。二人都是名门出身,自幼受到正规的礼教,遇到大奸大恶便有拔剑相向的勇气,可一遇到自家人的是非,便摇摆不定了。说白了,亲人在他们心中大于公义,他们的正义局限在自家门外。
有时候,薛雨然会有些怅惘,她不喜欢落凡,甚至讨厌落凡的做派,可放眼身边,谁又能比得了他呢。
司马玉良一时间,没有话说。每每与薛雨然讲话,他总有一种挫败感,这种感觉真实,而且似乎是一种警告。
“哎呦,我们那边抓奸,你们两个倒是躲在这里自在。”赵雪和落凡走进门,看二人笑道。
“哎,人家薛姑娘是大家闺秀,这种男盗女娼的勾当,她自然不稀罕去凑热闹。”落凡笑道。
“我们都知道结果了。好一个凭天断!既保全了天都王的面子,又成全了一对苦鸳鸯。像是你的手段。”薛雨然哼道。
“哎哎!薛姑娘,我也很为难嘛。谁都怕得罪人,全将此事推给我。我要放了他们,天都王不饶我。我要是杀了他们,神腿门和铁掌门不饶我。唉,说起来也只有我这种实心眼,才总上当。哎,你们两个谈得怎么样,有没有进展?”落凡眼皮一挑,调戏道。
“什么谈得怎么样?”薛雨然嗔怪道。
“凶手呀,那个闯入王宫的凶手又线索了嘛?这王宫可是是非之地,赶紧查完案子,赶紧撤呀!”落凡故意笑道。
“那是。你这来了半日,先把护卫军元帅打了,然后一个小将军踹水缸去了,最后又刺伤一个。你再多留几日,怕王宫里的将军,没几个能让你打得了。”薛雨然又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