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能撑多久?”
“这不好说,病之一字本就没有定数,不过有九转能蛇丸的药效,若照顾得妥帖,几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几个月?”靖轩侯有点呆滞地喃喃了一句,诸葛太医这话有安慰的成分,若往坏了说那就是随时都有可能……
诸葛大夫理解众人的心情,没有再多说什么,揭开医箱为裴绝行针。
没过多久,长峻带着郑太医进了正院儿,看见诸葛太医也在,郑太医有些惊讶。
但他并没说什么,等他过去给裴绝诊了脉,才理解靖轩侯为何同时请了两位太医过来。
这靖轩侯世子的情况实在不太好。
他诊了许久,比诸葛太医看得还要仔细,得出的结论却与诸葛太医一般无二。
靖轩侯可能会质疑诸葛太医帮着裴绝说谎,但他自己请过来的人也这样说,心里再没了怀疑。
此刻,他竟然生出了一种可笑的念头,反倒希望裴绝的病是装出来的。
两位太医商议了一番,帮裴绝开了一个温补的方子,希望可以让裴绝最后一段日子过得舒服一点。
靖轩侯向两位太医道了谢,让长翰备了谢礼送两位太医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郑太医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身将手上一块不规则的杏色粗麻布递到了靖轩侯面前。
“侯爷,这是老夫刚刚给世子诊脉时,从他手里发现的,我本觉着应该没什么用,但刚一想世子爷将这块布握得死紧,也许有什么深意,所以还是把它交给您吧。”
靖轩侯接过粗布条端详了片刻,对郑太医道:“好,多谢郑大人。”
郑太医点了点头,又看了虞凤之一眼,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断续膏递给了虞凤之,好心提醒道:
“世子夫人的腿伤也不轻,不宜过度操劳,还是多休息的好,不然会留下病根的!”
太医们并不想被卷入各府里的乱事,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后就快步离开了。
听了太医的话,云三才注意到虞凤之的唇色也是惨白一片。
“你受伤了?”
尘埃落定,阿欢委屈的眼泪才一颗颗地掉了出来,“夫人腿磕伤了,为了带世子爷回来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夫人明明那么努力救世子爷,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她,还要欺负她!”
小丫头性子烈,此时也顾不得身份,直将心里的不快全都哭诉了出来。
虞凤之揉了揉阿欢的脑袋,“他们欺负不到我,有我在,也没人能欺负世子爷!”
听了虞凤之的话,小丫头整个心都暖了起来,可想起世子爷的处境,她又悲从心来,哭得更凶了。
云三瞧这丫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很想用帕子把她的小脸揉干净,可这毕竟不是他的丫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虞凤之瞧着捏着粗麻布条发呆的靖轩侯,觉着裴绝不会无缘无故捏着这粗麻布条不放,蹙眉道:
“父亲,马车的事与我无关,如果我想害阿绝,何必跟他同坐一辆马车!虽然马车去过将军府,但它是从靖轩侯府驶离的,相比在将军府短暂停留的一瞬,侯府的人才更容易在马车上做手脚吧。”
虞凤之现在已经摸出靖轩侯的脉路,这老小子非常叛逆,不喜欢听人直接的建议,只有给他吐露线索让他自己查,他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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