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方没有起别的坏心思,直接把夏栀送到了花枝巷的巷口。
夏栀从出租车上下来,何晨欢还跟她一起下车,他看到巷子里那么黑,感觉不太放心,想亲自把她送到家门口,被夏栀拒绝了。
“这么晚了,被我妈妈看到会误会的。”夏栀用开玩笑的方式说,让何晨欢无话可言了。
“那我站在这儿看着你,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不用,你也早点回去吧。”
江御的车停在远处,看到那俩人腻腻歪歪的,那么恋恋不舍的样子,恶心得想吐。
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没聊够?在大街上不能注意点影响?
他烦躁地拧眉,终于等到何晨欢上了出租车,一加油门冲到了夏栀的旁边。
“喂。”
夏栀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并没回头。
江御看到她侧脸的冷漠,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怎么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呢?夏栀是在故意报复他吧?
那个时候他刚从拘留所放出来,被关了一个多月的小黑屋,思想的确有些扭曲,极度厌恶世界,谁也不想搭理,经过半年多的沉淀,慢慢好转起来了,但这小丫头似乎跟他记上仇了。
夏栀快步往前走,江御将车速放到最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突然,他喂了一声,“明天不许跟那小子去看电影。”
“为什么?”夏栀无辜转头,说话像个呛口小辣椒,“我想跟谁去看就跟谁看,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但老子就是不允许。”
“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夏栀不想搭理他,快步往家的方向走,给了江御一个闭门羹。
“靠!”
他爆一声粗口,狠狠一脚踹在了旁边的电线杆上。
—
翌日上午,夏栀与何晨欢约定好在国贸大厦门口见面,她不好意思总让他来接她,便强烈要求如此。
夏栀提前一小时出门,她打扮得特别时尚,经典款的千鸟格大衣,下面穿了黑色长筒的骑士靴,看上去像模特一样。
自从上了大学,和戚箬认识以后,她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不仅五官长开了,气质也越来越绝。
将门锁上,夏栀挎上黑色的包,往巷口的方向走。
结果到菜市场门口,江爷爷突然冒出来,抓住她的胳膊,说:“丫头,我………我心绞痛好像犯了,你……你能不能好心送我去趟医院?麻烦你了。”
夏栀一听,立刻答应下来,搀扶着江爷爷,先扶他去石凳坐下,然后赶紧给江御打电话,想让他快点送点药过来,不然从这儿到医院要一个小时,老爷子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江御接电话接得很快,不仅药送来了,还让司机开了车过来。
夏栀和江御一起扶老爷子上了车,本来有江御陪着,她可以不用跟去医院,可江老爷子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说:“我就是跟这孙子吵架才犯心绞痛的,我不想看见他,你让他下车。”
为难地看了眼江御,夏栀还没说话,他把头扭向一旁,“你就当我不存在。”
夏栀没办法,只能在中间当和事佬,想到自己还和何晨欢约好看电影,一来二去的肯定要耽搁了,她赶紧给他发消息道歉,说她恐怕要失约了。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江御透过后视镜看见夏栀对着键盘打字,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到头来还不是没看成?昨晚痛快答应了他多好,也就不必请爷爷出马了。
夏栀一抬眸,也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御渗透出笑意的目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江爷爷,吃完了药,您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夏栀转头关心地问。
江老爷子头往后靠着,闭着眼睛,还有些气喘,缓了几秒才说:“吃了速效救心丸好多了,幸亏碰到你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丫头。”
夏栀感觉很不好意思,“江爷爷,我也没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爷爷看到你都高兴。”说着,又重重咳嗽了两声。
江御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奥斯卡不给他爷爷颁发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
—
来到医院,江老爷子被带去做检查,夏栀和江御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等着。
她扭头看他一眼,忍不住批评起他,“你明知道你爷爷的心脏不好,干嘛还要和他起冲突?就不能让让他老人家?都多大的人了。”
听她用长辈似的口吻教训他,江御笑了。
“那你多大?能跟我这样说话吗?”他眯眸打量着她,“小小年纪,口气挺大。”
“反正我比你懂事,我要有个这么疼爱我的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
江御摸了摸后脑勺,想不到自己的这个主意还给夏栀留下了不孝顺的负面影响。
夏栀还在和何晨欢聊天,他听说她临时有急事,虽然失落,但也没放弃,又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看。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因为她不确定江爷爷会不会放她回家,可能他还是不想看见江御,那她就要留在这儿当和事佬。
江御见夏栀聊个没完没了,烦躁得很拧起眉。
趁此机会他问了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夏栀眨了眨眼,“我没打算过啊!”
听闻,他差点胸闷得吐血。
很快,夏栀又补充一句:“反正也听不见几句好听的人话,留着何用?”
江御被气笑了,缓缓眯眸,俯身压下去,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啊!”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因子在空气中无声飘散,那深邃的眼眸就像是夜空中存在的漩涡,漆黑透亮,足以轻易撩拨少女的心。
夏栀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倏尔他冷笑着勾起唇,威胁地开口:“我不仅不会说人话,还不会做人事,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