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就是官府。
从来只有官府敲诈别人。
可是现在,象郡官府竟然也被敲诈。
敲诈它的正是近期横行一时的黄王。
借银信一出,整个象郡郡衙都为之躁动。
所有官、吏、差、役齐聚后堂。
象郡太守一脸愁容,仿佛一抹化不开的黑云。
“大人,这起子黄匪嚣张至极,连郡衙都敢敲诈,我看他们是活腻了。这种挑衅之事,一定要予以回击。否则,他们只会越发的嚣张。依我之见,大人应该立即召集全郡衙吏,待三日之后,黄匪到时,给以狠狠痛击。”老吏当差十年,嚣张跋扈惯了,全然没将黄巢的人马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立时遭到反驳。
“不可!”一个青年幕僚断然否决,“黄匪悍勇,心狠手辣,其战力不可小觑。郡衙里的差役抓抓贼还行,对上这种级别的悍匪,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依我看,还是向百丈崖求援吧。”
百丈崖是军镇之地。
那里驻扎着五万边军,战力不俗。
“啊呸!你以为百丈崖的五军都督就了不起吗!他麾下辖五营十三师,五六万人。月前还不是让黄匪偷袭了哨所,死了几十个号人。他们也不过如此,让他们来能顶个屁用。”老吏明显不服,祭出了百丈崖哨所被袭的丑事。
青年幕僚瞬间哑火。
后堂之中的所有人,也顷刻闭嘴。
堂堂的五军都督,辖数万人的镇边大帅,竟然被几个无名土匪偷袭。
这件事已经在百越传为丑闻。
悠悠众口,谁能堵得住。
最后,还是象郡太守一举定夺。
“这群悍匪战力非俗,不可小看。郡衙人员安危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秋税的十万两白银,尚未气运。”
“我等性命是小,朝廷税银事大。”
“所以,本官决意,立即向百丈崖求援。请五军都督前来护银。”
“来人!”
“本官修书一封,即可送往百丈崖。”
象郡太守一语定乾坤。
六个时辰之后。
百丈崖五军都督辛一飞骑快马,携两师人马万余人,前来象郡郡衙,驻守在骤变。
顷刻之间。
郡衙方圆十里之内的民房被征用。
另有数百顶军帐依次安插在交通要道之上,断断续续,绵延数理。
乍一望去,整座县衙如同陷入了一片白色海洋当中。
战马之上的辛一飞身披重甲,战刀在手,杀气腾腾。
“你就是象郡太守?”
五军都督辛一飞的目光里,带着凛然的傲慢。
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把区区太守放在眼里。
但他是冠君侯的人。
象郡的十万两秋银,最终要落入冠君侯之手。
所以,即使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这一趟,他辛一飞也必须来。
况且,此前他的中军前哨才被偷袭,数十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此仇不报,难消他心头之恨。
这也是他来速度如此之快的缘由。
“听说,你叫白起。”
“世家子弟,三代为帅。”
“有道是见面不如闻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赵佗神色不动,恍若浑然没有听出话中的讽刺之意。
他是冒白起之名上任。
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白起本尊。
此刻。
五军都督辛一飞从马上俯视下来,目光幽幽,带着一种戏谑的笑意。
“很好!”
“你既然求到本都督了,我自然要保你周全。”
说话间,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只不过,那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却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赵佗,仿佛在思索从哪里下刀合适。
那森然的目光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