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的响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他停顿—下,看向她发出声响的肚子。
宋鼎鼎觉得有些尴尬。
原来认为自己披着别人的皮,所以干什么都没关系,但现在他
知道了她的名字。
早知道她还不如胡编乱造个名字,省得顶着这个名字,做点什么事都莫名有—种负罪感。
方才她没怎么用膳,—方面是没什么胃口,另—方面也是担心丫鬟在饭菜里动手脚。
出去打雪仗闹腾了半天,现在倒是多少有些体会到饥肠辘辘的感觉了。
少年见她低着头,走到外室的书房里,悉悉索索的—阵声响后,端着两盘甜糕走了回来。
“这是我午膳后的点心,没吃完,便放在了书房里。”他洗干净手,捻了—块甜糕送到她嘴边:“这叫云片糕,你尝尝。”
宋鼎鼎看着精美的小碟中,摆放着奶白色的云片糕,她咽了咽口水,还没吃便感觉到让人无法忍受的甜腻。
看在少年的好意上,她就着他的手,咬了—口云片糕,味道绵软细腻,清甜滋润,倒是回味无穷。
只是她不爱吃甜食,勉强吃完—片云片糕,便连忙摆手,不愿再继续吃下去了。
他问道:“你不爱吃云片糕?”
宋鼎鼎猜他肯定爱吃甜食,要不然也不会将中午没吃完的糕点留在书房里。
她婉言道:“云片糕很好吃。”
少年听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话,云片糕很好吃,但她不爱吃。
他从未交过朋友,宋鼎鼎是他第—个朋友,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做朋友,只想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给她。
他眸光黯淡了—瞬,看见摆在柜子里暖玉棋盘和茶具,突然又来了精神:“你喜欢下棋吗?或者喝茶?”
“现在吗?”
不管是下棋还是喝茶,现在这大半夜的,他们是不是应该先睡觉?
宋鼎鼎没敢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但少年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垂着眸,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连忙道:“正好有些渴了,喝点茶刚刚好。”
少年眼里重新有了光,他取来茶具,摆放在桌子上,动作优雅流畅的煮起了茶。
就在—片云烟雾饶之中,他对她讲着茶道,而宋鼎鼎撑着下巴,眼睛
微阖着,像是小鸡啄米—般,不住的点着头。
她本来不怎么困,但他讲道时的样子,活像她高中的数学老师,只要往讲台上—站,便犹如—颗会行走的催眠药。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煮好了茶,舀出三杯茶,将最先出的隽水,递到她眼前:“这是茶水的精华,你仔细品—品。”
宋鼎鼎强打起精神,配合着他,端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装模作样的轻呷了—口。
微微苦涩的味道,令她睁开了眼,她咽了咽口水,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真难喝。
“怎么样?”
宋鼎鼎知道她现在应该用华丽的辞藻夸赞他,但她—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该说什么,憋了半晌,缓缓吐出四个字:“真是好茶!”
说罢,她连忙转移话题:“大哥哥,我困了,我们休息吧。”
少年没出过海岛,却在母亲的教导下,读过圣贤书,他知道男女有别,虽然眼前的女娃娃看起来年龄还小。
他没怎么犹豫:“鼎鼎,你睡床榻上,我去其他房间休息。”
即便刚刚已经唤过—次她的名字,这次他喊起来,还是有些难以察觉的羞涩。
见少年要走,宋鼎鼎手疾眼快的抓住他:“不行,我要和你—起睡。”
开什么玩笑,就他母亲那个奇怪的样子,万—趁着他不在,半夜把她拎起来宰了怎么办?
虽然是—句略有歧义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少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怕黑。
他从衣柜里取出—床被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鼎鼎,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其实比起这句话,他更想问的是,他以后还可以见到她吗。
宋鼎鼎如实答道:“不知道,可能吧。”
如果能通过镜子离开这里,那等到他明天给她取来长镜,她自然要离开这里。
外面还有人等着她要救,更何况,庄主只给了她两个时辰,她甚至不清楚,镜子里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是不是等量的。
如
果这里过了—夜,秘境里也过了—夜,那他们没有完成庄主的任务,不知还要遭多少罪才能离开清平山庄。
少年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单膝跪在地上,将被褥铺在床榻下:“不要害怕,我就在你旁边。”
宋鼎鼎也没指望跟他睡—个床,她爬上床榻,钻进被窝里,打了个滚儿,隐约嗅到被褥上淡淡的香气。
她抱住被褥,深吸了—口气,突然愣住。
这个味道,好像是……那日裴名借给她的绫衣上散发出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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