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jì • nǚ送葬,这是一个世家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这不仅是自绝于士林,更是自绝于世家啊!”
英国公心情大好,中午都多吃了一碗饭。
而此刻的秦家之中,秦玉文再度暴怒!
“这是将我秦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愤怒地捶着桌子,而一旁的管事也低着头,觉得那位夏公子的确是有些过分。
人是秦家杀的,你这般大张旗鼓地为其出殡,甚至还为其送葬,这是铁了心要跟秦家死磕到底了吗?
“公子,不如去问问老家主吧!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如何应对。”
“不用!”
秦玉文的骄傲,让他立刻摆手,“一个意气用事的废物罢了,我自己就能摆平!”
几乎整个中京城的权贵阶层都给了夏景昀这次出乎意料的举动极其低的评语,甚至一些原本隐隐看好他的人,也瞬间扭转了态度之时,宫中的反应却让人意外。
当黑冰台的首座玄狐将今日之事,细细说给了崇宁帝。
崇宁帝闻言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得到了确认的答复后,沉吟不语。
玄狐轻声道:“陛下,这夏公子的确有些肆意妄为了,为一个jì • nǚ,哦不,他声称是已经赎身的清白女子出殡送葬,惹得许多权贵和官员都颇有微词。”
“他们有微词就有吧,又不重要。”
崇宁帝忽然笑了笑,“朕听了此事,倒是很开心。”
玄狐诧异地抬头,看着崇宁帝,这位行走在阴诡黑暗之中,知晓这世间最多隐秘的黑冰台首座,也对崇宁帝的反应感到疑惑。
崇宁帝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自己这条忠犬解释了两句。
“你想想,这夏景昀有何能耐?”
玄狐回答道:“相貌英俊、才学出众、诗才无双、心智卓绝,更兼有奇思妙想,先前在泗水州献上的滑车运土法,在边疆筑城之时颇多成效,这宝镜之发明,亦足见其经商之才。”
崇宁帝微微颔首,笑望着他,“那他有何弱点?”
玄狐一怔,看着崇宁帝脸上的笑容,在片刻的迟疑之后,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混沌,恍然大悟。
崇宁帝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背着手,“对朕而言,重情重义是好事,意气用事也是好事,若是他半分弱点都无,朕如何放心用他!”
玄狐心悦诚服,感慨着帝王心性和自己的巨大差距,躬身一拜,“陛下英明。”
崇宁帝开口道:“高益,命人传一道口谕,告诉他,胡作非为,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一直如木桩子一样立在一旁的高益点头应下。
崇宁帝忽然道:“今晚是不是说了去昭阳宫的?”
高益恭敬道:“是,淑妃娘娘先前还遣人来问了,问陛下何时过去。”
“跟她说朕乏了,今夜不去了,去将德妃请来,给朕按按。”
高益愣了愣,旋即点头应下。
——
竹林,姜玉虎听完了手下的报信,蹙起眉头,“这小子发什么失心疯?怎么做这等事情?”
在他身后,老军神坐在椅子上,笑着道:“怎么了?”
姜玉虎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脸不解,“平日里这小子做事,都是做一步算三步,怎么会做出这等蠢事来呢?”
老军神听完微微一笑,“你还记不记得忠义侯当初跟北梁一场大战,立下大功,回京之后却恃宠而骄,擅杀了作恶的权贵,惹来官司的事?”
听爷爷说起这久远的往事,姜玉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老军神接着道:“忠义侯功劳太大,封赏太盛,便容易引来陛下的猜忌,这还是老夫给他出的主意,既能借机为民除恶,又能给陛下一个台阶。后来这小子把这招学精了,几个军侯之中,就他活得最舒坦。”
姜玉虎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这是在自污?”
“也不尽然,自然有情之所至的因素,但胆敢如此行事,自然有这份算计在里面。至于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的想法,谁在乎呢!”
老军神悠悠感慨道:“老夫很好奇,他真的是二十岁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