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战智湛才说道:“海哥过谦了,你就是一块黄金,在哪儿都会发光!”
刘老先生的家是一处典型的北京式的四合院格局。刘老先生原本木匠世家出身,秉承父性,身勤、心细、手巧,无论是木匠,还是瓦工都拿得起,放得下。来到埠头后,刘老先生便每日拾砖捡石,取土挖沙,没用过外工,仅凭家里人改建居所。至六十年到初,刘老先生已经将自己的宅寓建成了一栋古色古香,中规中矩的老北京式四合院。
刘老先生的居室自成一幢二层小楼,独自套夹在院的内侧,室内布置得古香古色。南面房屋,原是解放初期养奶牛时的暖棚翻建的,也是他练武教学的场地。这是一间宽敞的习武室,一百多平方米的厅内立挂一面半壁山墙大的练功镜,对面墙边摆列着习武用的兵器架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锤等十八般兵器或垂地而立,或悬空而挂,让人一见,就会有一种浓郁的肃穆之风扑面而来,就算从未习过武,也会流连忘返。
刘老先生家中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小庭院,四墙的墙根整整齐齐的种着一棵棵的杨柳树,在门框旁,架着一挂挂葡萄秧,屋檐下摆满了各式盆景盆花。再加上红砖满铺庭院的地面,每块砖又都像是刚刚刷洗过似的,釉红釉红,互相映衬,显得格外的生机盎然。及至丁香摇枝,柳絮飞花的夏日,推开刘老先生家的板门,首先迎面扑来的是一派绿色,充满了生机。
当战智湛随在海哥身后走进院子,远远的只见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精神矍铄,身着灰色棉布衣裤,足蹬白底黑帮布鞋,身材高大的老人伫立在正房门前。海哥紧走几步,来到那位老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向老人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激动地说道:“老师您好!好久没见着老师了,老师的身体还是这样好,我们做弟子的真为老师感到高兴!”
这位衣着朴素无华、身材魁梧、精神矍铄的老人果然就是海哥的恩师刘世清刘老先生。时年,已年近百岁高龄的刘老先生,两眼依然还是炯炯有神,下颏一把随风飘然的银须,衬托着红润的脸庞,显得神定气闲,真是气宇不凡,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刘老先生见到海哥从大门走入,立刻步履矫健的迎了出来。刘老先生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伸出双手,“哈哈”大笑道:“哈哈……果然是大海呀,我就幺麽着你就该到了!”
看来,刘老先生非常喜爱海哥这个徒弟,以至于一见到海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据说,从不生病的刘老先生后来听说心爱的徒弟大海一家残被灭门,曾经痛不欲生,大病一场,卧床三个多月,几乎鹤驾西归。刘老先生完全是凭借强健的体魄才侥幸痊愈,但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以至令人十分遗憾的于一九八六年逝世。
刘老先生的声音异常洪亮,显得中气十足。他背不驼、腰不弯、耳不聋、眼不花,古铜色的脸上透出健康的光泽。尤其是刘老先生的眼神,透射着让人望而生畏的炯炯神光,但时而又流露出一种孩提的顽皮。海哥后来说起过,老人家为人正派直爽,待人谦和,从不骄矜,生性诙谐,颇为健谈。多年的军旅生涯使老人家的生活起居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海哥对陪伴在刘老先生身旁,一位中等身材,年过花甲的人拱手施礼之后,叫了一声“大师兄”,转身拉着战智湛的手,介绍给了刘老先生:“老师,这个小伙子就是我那前儿跟您老人家说起过的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