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水的一席话,可谓蕴含的信息量极大。
但对于慕云汐和穆霜霜而言,两人却俏脸发红,羞臊难耐。
只因,她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沈秋水那句“花季少女非常纯洁没有合道甚至没有自我安慰过”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
看看这关注点。
看看这注意力。
得亏此时的苏离吸引了沈秋水的注意力,以至于沈秋水没有暗中开启天机魂鉴术聆听徒弟们的心声。
不然,她们就是十双手、十条腿都不够被沈秋水打断的。
毕竟,沈秋水一向也自认为她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是有时候这方法不太好使,所以才会显得粗暴一点点的样子。
“昆吾古庙,困吾之古妙啊,可解为师诸多的困境。”
“而且,徒儿你不懂,世间浑浊已是常态,那清醒便是一种罪。”
沈秋水有些唏嘘,忽然就感叹了一声。
显然,于她而言,内心的困顿和悲哀,有一刹那在此时呈现出来。
这也是苏离实在是太暖心了,而且意境也高,弄得她都将苏离不再当徒弟,而是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依靠了。
等沈秋水察觉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才有些微微的不自然——这徒儿,真的是,竟然对为师用套!
都将为师的心思套出来了!
可恨!
可气!
可是这小子怎么就成长这么快了呢,以后都听不到他的心声了吗?
这可太无趣了一些。
沈秋水的心终究还是乱了,她美滋滋的“雕弓天狼局”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
可悲!
可叹!
沈秋水的内心之丰富,可见一斑。
可表现在脸上,永远是那么的淡漠,那么的不屑一顾,冷傲孤高,曲高和寡。
而慕云汐此时也再次被师父这“曲高和寡”的飘逸气质吸引了,终于放下了那羞臊的莫名幻想,又开始本能的学习。
可见,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是共性。
慕云汐好的没学到,师父沈秋水的一些臭毛病全学会了。
苏离随意看了一眼,内心清澈、心思剔透如他,也不由嘴角微微抽了抽。
沈秋水的心思他并不知道,也不会有兴趣去知道——但是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慕云汐真的学废了。
将来,教会她回头的,将会是感情上无情的毒打——毕竟像是他这么宠着她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是苏离太自信太自以为是,更不是苏离没有自知之明。
而是,这个世界本质是什么样的,他可是太清楚了——模拟器中的轮番模拟,他见识了冰山一角。
但窥一斑而知全豹。
苏离没有理会两个已经学废了的呆傻天真少女,反而在略微沉吟之后,柔声安慰师父沈秋水:“师父,其实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再幻想了。
你去一趟昆吾古庙,寻一座妖棺诡镜?
然后踏入其中之后,就可以凭借心烛开路,如此,便可以进入青尘墓中,见到尘寰镜?”
沈秋水美眸一下子瞪大了,都忘记了呼吸。
她本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苏离的胳膊。
“咔擦——”
苏离的胳膊的骨头都被师父捏断了,但是苏离不动声色的运转武师的先天内气,同时结合天机魂气锁住手臂,不让鲜血炸开。
这师父,真鲁莽,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时候,沈秋水也有所察觉,随即脸上多了几分歉意之色,美眸里也显出了一抹愧疚之意。
但是她是从来都不会认错的,更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她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汇聚一团灵气涌向苏离的手臂骨头,滋养起来。
同时,她收回手,冷声道:“活该,说话没轻重!什么话伱都敢乱说?!天机师,最忌的便是言辞,要谨言慎行,平时教你的都忘记了?!”
沈秋水虽是呵斥,但是却也在掩盖她自己的鲁莽失误。
作为天机阁阁主,这心性显然是不过关的。
虽然苏离的话语冲击力的确是巨大之极。
苏离这句话,来自于模拟器中的模拟信息,他只不过是复述了一遍罢了。
却不想,影响如此巨大。
“师父,徒儿明白了,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的。”
沈秋水微微颔首,以示自己的大度,不再计较。
然后,这一番表现,慕云汐和穆霜霜又学会了——哦,原来要这样的对待师弟(师兄)啊。
“记住就好,这种信息,你是怎么理解的?毕竟人书你都不太懂。”
沈秋水也不虚与委蛇了,她发现,这些试探之类的手段完全无用,仿佛总是在对空气用。
就很难受。
索性也不装了。
有问题直接问,这样她舒服很多,徒儿似乎也同样很是舒服。
既然双方都舒服,那就这么处着吧。
这徒儿,也的确是不太让她那么担心了,算是去掉了她心中最大的忧虑和隐患,能让她松口气。
“师父,这件事,的确是一言难尽啊。”
苏离想了想,还是不太好说——我这是看着你被钉死在镇魂碑上,然后镇魂碑上大抵上是拿你的心脏点了心烛,心烛告诉了我这些话。
这能说吗?
显然是不能的。
苏离有一刹那的犹豫。
沈秋水顿时变了脸色。
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沈秋水。
苏离一看她要翻脸,不由再次露出了温柔而无奈的笑容,道:“师父,你不懂。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沈秋水闻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离,表情自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无尽的冰寒,以及一丝黑意。
这一言不发却像是冰山要爆发的样子,也让苏离无言以对。
慕云汐和穆霜霜此时也听懂了苏离的话——虽然什么妖棺诡镜心烛听得一脸懵逼,但是‘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这句,却是听得实在。
两人心思太浅,没绷住,憋着笑一抽一抽的,像是患上了抽动症。
苏离察觉到,沈秋水的脸更黑了几分。
“唉,师父别生气,徒儿开玩笑的。师父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呀,还是粉色的好看些,黑了就不好看了。”
苏离柔声道。
沈秋水闻言,看向苏离的目光更凌冽了。
这目光真能shā • rén,而且还是能千刀万剐的那种——毕竟沈秋水用目光shā • rén也是非常擅长的。
苏离被这目光看得很是坦然,任由她目光再凌厉,他都极尽柔和。
甚至,苏离因此而深谙太极以柔克刚之道,只觉得精气魂又有了精进。
果然,天赋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适当的拿捏一下师父,也可以是一场很好的修行。
“师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徒儿能有什么本事呢,这些都是常庆提及过的,只是有些徒儿忘记了,有些却还记得。”
“这不,师父提及人皮人书什么的,又提及了昆吾古庙,这些记忆才出现了啊。”
苏离说着,扭动了一下肩膀,断了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甩出,搭在了师父沈秋水的手上。
“师父,你看,徒儿这手都断了,却还想着牵手师父,予以安慰。”
苏离笑道。
沈秋水抓住苏离的手腕,一拧。
“咔擦。”
这会儿是真断了。
“之前骨头只是裂开了,血肉有些受损,但是问题不大,而且之前是腕骨,和你肩骨有关系吗?”
“你不要这么油腻,才多大年纪就这样,以后妥妥的渣男一个!”
沈秋水恼恨道。
对这弟子,她发现以往的所有拿捏手段都不行了。
更被动的是——天机魂鉴术聆听不到心声,无法针对性的毒打他,这就更难受了。
这时候,沈秋水生出一种无力感——那是一种煮熟了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又是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
“师父,这不是油腻啊,可若是徒儿太佛系的话,这断的就是两只手了啊。这断一只手,总好过断两只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