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不用提要求,宋哥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接下的任务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我跟你讲,我实习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宋哥,忒壮观,他一个肘击就把一个人贩子的车……”陆遥还在絮絮叨叨。
“我以前没去过监狱,”宋乔雨听了半天自己的彩虹屁,终于是忍不住了,“但既然过了山区到了大道,咱们是不是快到了。”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确实快到了。”刘澈是个实诚人,“也就十分钟的车程吧,其实你们可以继续聊一会儿。”但真实的结果对宋乔雨并不友好。
“不如我们谈谈要见的那位。”陆遥本来就是个自来熟,和唐千从昨晚聚众探险开始认识,现在俨然已经把这位当作熟人来对待,“唐千,我说你突然要在监狱里找人,这是怎么个情况?”
唐千的第一个要求——在请动宋乔雨贴身保护他以外的那个要求,正是拿到因为十一年前事件入狱的人的资料。陆遥连夜帮他调出来了九个入狱罪犯的资料,检查过所有的体检记录以后,唐千指出了其中一个目标。
在监狱拍摄的照片一般不会太过体面,但照片里的人虽然脸孔消瘦,气色却很好。
他的名字叫刘吉利,名字不太新颖,但胜在真的吉利。这个名字有没有让他运气变好并不好说:毕竟如果说他运气好,他现在人正在监狱里;说他运气差吧,他又和其他的同僚不同,并没有葬身在那场负隅顽抗的清缴当中。
刘吉利是在事发之后自首的,自知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主要罪名是谋杀而不是走私犯罪。他带着当时警员找到了埋尸的所在,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shā • rén动机是同伙间的纠纷。刘吉利是藏尸者,但正式的shā • rén是一次共同犯罪。
他的证词在宋荆宋队长的报告里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帮助逮捕了其余参与shā • rén的两名同伙。同时他又是自首被捕,因此虽然情节严重加上数罪并罚,最终的刑罚只有十九年。
也就是说,再有八年,他就可以刑满释放。而唐千此行的目标,也正是他。
“我说我碰巧随便看了几眼,发现自己以前见过他,你信吗?”唐千抬了抬眼皮。
“刘吉利当年也就二十九,现在四十了。这个年龄跨度,一个也就青春期产生的差距能比这个差距大了。”陆遥表示质疑,“你当时最多也就六岁吧,能记得那么清楚,光看照片也能还原回来?”
韦高驰多年来的年龄跨度是五十四岁到六十五岁,这个阶段的人基本也就是皱纹和头发的颜色会产生区别,其余的一切基本已经定型。而从一个青年人到一个中年人,那能产生的变化可就多了去了。更何况,十一年的监狱生涯不可能对刘吉利完全没有影响,起码到唐千一眼就能从照片上认出来的地步。
宋乔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之前这小子偷偷瞧过朱友竣的尸体,陆遥你一走他就觉得没事了,还假装什么也没做。”
宋乔雨敏锐的直觉隐约告诉他,这点线索或许能让他找回场子。
“你之前可没有去监狱的计划,不然早就找我们合作了……”陆遥对事情的因果关系更有敏感度,她若有所思,在副驾驶都探着头往后瞧,刘澈提醒她不要挡了汽车后视镜她才躲在座椅前头暗中观察。
事到如今,暂时已经没有人关心他们什么时候能到监狱了——除了勤勤恳恳、认真开车的刘澈以外。
唐千被视线包围,有些头皮发麻。
“你们别看了,我说。”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以前的一个人脖子上有一颗痣——那个人告诉我的。找到他,或许有些事情可以说清楚。我看了体检的照片,刘吉利的脖子上也有一颗。”
在座的和在开车的所有人都知道,唐千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甚至包括宋乔雨。
“其实刘吉利该说的都和宋队说清楚了,你找他能做什么?不如翻翻我们以前做的笔录啊。”陆遥有些不解,“又不是不能提供给你。”
“你是想亲自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人?”刘澈也有了些猜测,“刘吉利人在监狱,和他交流的信息一般传不到外头,会让你觉得安全。小唐,你是不是很怕被人发现自己在调查这件事?所以第二个要求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