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了什么？”
“就是一些场面话。”
秦慕楚随口解释，又笑道：
“你不是以后想多参加电影节颁奖礼吗？那只会哈喽的英文水平可不行。”
“不有你当翻译吗？”杨蜜不以为意。
“那要不是演我的电影入围电影节怎么办？”
“嗯～人家只演你的电影。”
杨蜜把秦慕楚的胳膊埋入柔软中，娇滴滴地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眨啊眨的。
秦慕楚斜眼瞅了下演起来的女友，说道：
“那好，《失恋三十三天》换女主……”
“哼！渣男！”
杨蜜哼了一声，生气地把秦慕楚的胳膊甩开，扭头看向别处。
台下两人闹着，台上的颁奖也开始了。
第一个颁发的是“最佳技术贡献奖”，这个奖项怎么说呢，放在主竞赛单元的第一个颁发，相对含金量不是很高，算是个安慰奖。
最终被雅克·范·多梅尔《无姓之人》拿下。
当结果公布的时候，秦慕楚再次听到了杨蜜松一口气的声音。
“又怎么了？”
“咱们得金狮奖的机率更大了。”杨蜜说道。
主竞赛单元一共9项大奖，23部影片角逐。
一般来说，都是九项大奖对应九部电影，双黄蛋和一影多奖的情况都很少见。
现在少了一个奖项，在杨蜜心中，自己男友拿金狮奖的概率就由九分之一，上升到八分之一了。
至于落榜，一奖不得……
蜜姐看了，评审团那几个加一起，都不够她打的。
就下来颁发的是最佳处女作和最佳新人奖，分别给了《冲击城市》和《双重时间》。
巩利突然拍拍秦慕楚的肩膀；
“小秦，你可惜了。”
秦慕楚愣了下。
我可惜什么？
接着，看到台上发表获奖感言的导演，流着泪诉说第一次入围威尼斯就拿到最佳处女作的激动与感谢。
他明白了。
这“最佳处女座”奖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唯一的一次机会在柏林，可当时他获得了金熊奖，按理说都拿到最高奖项了，那肯定也满足最佳处女座，二者都拿。
可是，没有这个先例。
这个奖项是鼓励优秀新人导演的，不是表彰特殊变态的。
最高奖项有无数次机会拿，但最佳处女座只要一次。
所以，我选择金熊。
“小金熊我也挺喜欢的。”秦慕楚笑道。
“哈哈。”巩利也笑了声。
新人奖再好，也只是新人。
脑子没坏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她又看向杨蜜：
“倒是蜜蜜还有机会得最佳新人奖。”
“啊？”秦慕楚不解。
杨蜜不是已经参演《困父》并且入围威尼斯了吗？
这还是新人？
“她这部戏的角色戏份太少，连大配都算不上，不算有作品的。”巩利摇了摇头。
杨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
这话的意思，我是演了个寂寞？
“获得最佳剧本奖的是——”
主持人拖长音调，最后看了眼卡片，接着面向台下露出笑容：
“MuchuQin，《困在时间里的父亲》！”
现场诡异地沉默了两秒，接着才响起稀疏的掌声，逐渐扩大。
“拿奖了！拿奖了！”
这一刻，尤酷的弹幕密密麻麻到看不清画面。
“卧槽，老张，拿奖了！牛逼，牛逼！秦慕楚牛逼！”
上一秒还昏昏欲睡的蛋哥一扫疲惫，抱着旁边的张坤铭一阵摇晃。
张坤铭也露出笑容，但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捂住了蛋哥的嘴。
“别喊，老三老四还睡觉呢。”
“呜呜呜。”
蛋哥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嘴看向后面的上下铺。
嗯，呼声依旧。
“牛逼，牛逼。”
蛋哥虽然不说话，但激动的眼神还是表达了内心所想。
两人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把疯狂的弹幕关掉，露出画面。
现在正在给获奖的《困父》剧组特写。
“咦？怎么得奖了他们好像不是很开心？”
蛋哥发出疑问……
在一片掌声中，秦慕楚拍了拍旁边脸色不太好看的几人的手，收拾心情，露出笑容，大步上台领奖。
而杨蜜看着男友的背影，眉毛都竖了起来。
诚如她之前的理论，本来这个奖颁发之前，男友得金狮奖的概率是六分之一，而现在……是零。
最佳剧本奖好嘛？
肯定好，要是让一编剧拿了，他能乐疯。
可秦慕楚不仅仅是编剧，还是导演啊。
最佳剧本奖再好，也没得小狮子香啊。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分财产，分到了一百万，可后面还有十个亿没分，但那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舞台上，秦慕楚拿着手中的奖杯，内心有点小复杂。
说一点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后面也许老爷子还有望最佳男演员，但那是演员的奖项，他的威尼斯之路，到此为止了。
整理了下情绪，他握着奖杯，走近麦克风：
“谢谢，感谢评审团的认可，感谢诸多电影人同行一起组建了电影节的盛事，也感谢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愿意来到这儿，参观我们电影人的世界，让这个世界更加有温度，更加丰富。谢谢。”
微微鞠了一躬，秦慕楚便拿着奖杯下台。
掌声中，全场的目光，都锁定了在他的身上。
对于《困父》拿到最佳剧本奖，他们是非常惊讶的。
不是说这电影剧本不好。
而是太好了，不止剧本好，演员表演得也好，导演功力也很强。
而且，电影的视角也很特殊，给人一种“哦，原来还可以这么拍”。
试问，这届威尼斯电影节，谁没有体会到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痛苦？
这些结合起来，所有人都把《困父》当成了金狮奖的最大竞争者。
但现在看，还是没能逃过大热必死的诅咒。
“啪啪啪——”
不知道是谁带头，已经停歇的掌声突然又响起。
这是对优秀电影与导演的尊重。
是，你没获得金狮奖，但我们仍然认可你的电影。
秦慕楚愣了下，露出笑容。
他接收到了这种讯号，于掌声中，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场景，好像他得的是金狮奖一般。
剧组人员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拥抱秦慕楚。
他们眼中都是遗憾与可惜。
多好的电影啊……
“额，各位老师是不是该笑一笑，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剧本奖哎，你们这样让别的没获奖的人，看了多难受，会以为我们在装杯啊。”
秦慕楚无奈的样子逗乐了众人。
是啊，威尼斯最佳剧本奖，已经可以开香槟了。
可为什么不开心，感觉好像秦慕楚不拿金狮奖就是失败一样。
一番玩笑，众人落座。
这下子所有人心态就平和了。
反正我这份家产到手了，剩下的不管多少，你们争吧。
“最佳女演员的获得者是——克塞妮娅·拉帕波特《双重时间》！”
“哇！”
女生的欢呼声。
然后就能看到一个女人站起，热情地拥抱周围的人。
她就是影后的获得者。
也难怪这么兴奋，因为之前最佳新人演员奖获得者也是他们剧组的。
一部电影，拿了最佳新人演员和最佳女演员，也算是战绩斐然了。
《困父》剧组也大方地给予掌声。
最佳女演员的奖项他们完全不在乎，因为这部戏根本没有女主，只有男主角和女配
因为“父亲”的戏份太重了，其他演员都是绿叶的存在。
不过这种无欲则刚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下一个，就是最佳男演员奖。
游老爷子竞选的奖项，这个得紧张一下。
“这要是不给老爷子，那可太瞎了。”秦慕楚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看了游老爷子一眼。
老爷子带着淡淡的笑容，面容慈祥和蔼，静静的坐在那儿，淡然的模样宛如在另一个世界。
没有丝毫紧张感。
“最佳男演员奖的获得者是——游本昌，《困在时间里的父亲》！”
当主持人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剧组都松了口气，但又不觉得惊喜。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掌声，如潮水般的掌声响起。
“老爷子，咱们走吧。”
巩利跟在老爷子旁边随从他一起上台。
虽然老爷子身体硬朗，不需要搀扶，但有个人跟着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而跟随照顾的人选，自然非“女儿”莫属。
当这一对“父女”向台上走去时，掌声更为热烈，一直没有断绝。
上一届影帝躬着腰，宛如小学生一般，毕恭毕敬地给老爷子颁奖。
不，那姿态不应该说是颁奖，倒更像是面对大领导来访问。
腰几乎一直就是100度没直起过。
“你让我看到了演员的顶峰是什么样子，我将毕生向那个方向攀登。”
巩利帮忙翻译上一届影帝的话。
“学无止境，道亦无穷，哪有什么顶峰哦。”老爷子笑道。
巩利迟疑了，沉吟片刻，说了句：
“三克油，我还不是最好的。”
说完感言，又是全场一波波掌声声浪恭送着老爷子下台。
“咱们这趟威尼斯之行，也算圆满了。”
秦慕楚看着老爷子手中的奖杯，笑着说道。
这应该是最没有争议的一届威尼斯影帝，差距太大了，大到对手都服了。
与此同时，直播也看到了影帝的归属，许多人都认出了老爷子：
“这是济公吧？我小时候经常看。”
“啊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是济公！济公得了影帝！“
“得了两个奖，太牛了！什么时候上映啊，我要去看！”
观众们不管什么奖项，奖项是哪一类，只要是咱天朝电影得了，那就应该欢呼。
“这宣传效果是有了。”秦慕楚笑道。
一部戏两大奖，估计国内媒体这会儿已经疯了吧，嗯，应该已经在熬夜赶稿子了。
收获两个大奖的喜悦将之前拿了最佳剧本奖的低沉气氛几乎一扫而空。
就在大家都互相传阅奖杯，小声商量怎么庆祝时，又一个奖项名单公布了。
主持人比之前要庄重不少，因为接下来剩余的三个奖项是电影节最高的三个奖项。
打开信封内折叠的纸张。
他突然愣住了。
眼中的惊愕几乎要溢出眼眶，连声音都卡了一下。
而后，他用一种莫名的语气——兴奋中掺杂着不敢相信，又极力压抑自己，这导致他洪亮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获得本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狮奖的是——MuchuQin《困在时间里的父亲》！恭喜！”
他最终还是没压抑住，喊了出来。
一部电影，最佳剧本、最佳男演员、最佳导演！
这，前所未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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