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禹兮脸上也是有些难看,不过他不能跟一介武将一般见识,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张鹏的诗作,却只是这一眼,他的眼睛便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半,半天不带眨眼的。
“怪事,冯侍郎为何不言语了,”徐婉仪看着冯禹兮半天不说话,她心里是越发着急了起来。
“媳妇儿,安心啦,”张鹏轻轻拍了拍徐婉仪的手背,自信的笑着。
他当然是自信的很,高适的《别董大》一出手还不得把朝廷的这伙人全部杀的片甲不留?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冯禹兮在心中反复默念,反复品读,心中激动的心情几乎是难以遏制,“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一曲长诗如同银瓶乍破一般击碎了冯禹兮尘封的记忆,是了,他想起了当年流放北地独自落魄时,偶遇同样落难的同窗挚友的那个时节。
黄昏的落日使千里浮云变得暗黄;北风劲吹,大雪纷纷,雁儿南飞。我的同窗挚友啊,莫要担心前方的路上没有知己,普天之下还有谁不知道您呢?你我就像鸟儿离合飘摇自伤自怜,离开京洛已经十多年。可身为七尺男儿谁又心甘情愿贫贱落魄呢,可叹可悲啊,今天相逢你我竟然都掏不出酒钱!
冯禹兮的眼角湿润,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良久,他才从自己的过往记忆中走了出来。
此刻,在场众人皆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先前观看状元爷的诗作后,冯禹兮是大加赞赏,可后来看到郡马爷的诗作时却一声不吭!
在场的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
郡马爷不会是要输了吧?
唯独只有张鹏面色如常,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与明显表情凝重的郡主碰杯。
“到底能不能行?”徐婉仪这次真的急了。
“你就是担心我!”张鹏却再次贱兮兮的说笑。
徐婉仪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向别处,她真的想把张鹏扔出去。
温尚可是一直都在盯着冯禹兮,看到他表情的细节变化的全过程,他心中暗暗打鼓,难不成张鹏真的一气呵成写下了不亚于自己恩师遗作的绝世佳作?
“张郡马的这首《别董大》也是一首寻世难得的大作,”冯禹兮内心再次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要分个上下的话,张鹏的《别董大》自然是强过温尚的《边关赠书》,而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