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冬天。
八岁的他在门口的广场上……不,算不上广场,只是一片水泥地而已,他在那里和母亲一起堆着雪人。
天空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雪,爷爷已经退休了,闲来无事时,养了几只鸡鸭,这些鸡鸭总会在场地不大的水泥地上拉屎,陈庭安很气愤,抄起一旁的竹竿要把这些鸡鸭赶走。
陈光就坐在老房子的门槛上,慈爱地看着这一幕,妈妈在厨房里做晚饭,父亲在帮妈妈烧柴火。
他听见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嗔骂声:“让你不要烧硬柴火,你看看,饭都焦了!”
陈盼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小安啊,洗个手过来吃饭了!”
陈庭安瘪着嘴,应道:“好!”
等了几秒之后,快速跑进厨房,坐在他经常坐的那个位置上,他的碗筷甚至桌椅,都是常年不动的。
母亲端着菜放到桌子上,故作严厉道:“你没洗手吧!”
陈庭安委委屈屈:“水太凉了。”
母亲无奈的笑了笑,打了一盆热水兑好了温度以后让他去洗手,陈庭安笑嘻嘻地洗完了手回来吃饭。
奶奶身体不好,六十多岁就病逝了,没有爷爷长寿,一家四口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母亲在工厂里做裁缝,父亲则是大街小巷地摆着地摊,陈庭安从不觉得父母的职业让他抬不起头,父母亲也没觉得身为一个优秀军官的儿子儿媳做着这种工作很丢人,他们只是万家灯火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家。
母亲夹了一筷子冬瓜,和陈盼山讨论道:“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大雪,已经开始下了呢。”
陈盼山闻言看了看门外边,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着些雪花,这场雪才刚来不久,水泥地还是一如既往,一点要被雪覆盖的痕迹都没有。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也往门口看去,母亲见他特别感兴趣,答应他如果今夜的雪下的厚一些,明日就陪他堆雪人。
夜晚还没彻底来临,陈庭安就已经开始期待明日了。
爷爷有一本手札,他的一日三餐不是饭,而是那本手札。
爷爷每次吃饭都是寥寥收场,吃两口就饱了,然后回到房间去,细细地研读那本手札。
陈庭安不知道那本手札里记着什么,他也不感兴趣。
小孩子讨厌学习,当然对文字也敏感。
吃过晚饭以后,他问能不能去同村的大壮家里玩会,母亲说可以。
大壮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两个人在学校也是形影不离,大壮爸妈也很欢迎他去家里玩。
两个人在庭院里用石子在地面上刻画了各种各样的线条,村子里只有一条水泥路通向外界,路的两边是村民们的庄稼地,大庄家的院子可以将门口的水泥路和庄稼地看的一览无余。
大壮和陈庭安在地上画完以后,两个人开始跳房子——这是他们最爱玩的游戏。
全村里只有陈庭安和大壮两个人跳的最好,所以颇有种惺惺相惜,因为除了对方以外——无人能敌。
原来这就是高手之间的羁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