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头看了眼前头越过屋顶的即可古柏树,怅然道:“我也是好久都没有会过京都了,我那一家的老小,都长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不知道。”
他说着声音开始哽咽:“我走时,我那幺儿才两岁多,这么多年过去,算算他今年也应该有十五了吧?
我那年迈的老母,我走时她就体弱多寒,在我走后没几年,她熬不住了。
我都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他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颤抖的声音出卖了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少倾他眼里似有了光,接着道:“我走时还刚娶了小妾过门,我那小妾长得如花似玉的、杨柳细腰的,美极了,但是我没享受几天,带我走后,她估计就被我那恶毒的婆娘给折磨死了吧!”
言海棠听着林寿的遭遇也心生同情,她柳眉微蹙,轻轻的叹着气。
“我好想回家,我已经有十几年没回家了,我都忘记了家里饭菜的滋味,也忘记了跟我那恶毒婆娘吵架的心情。”
他抬手摸了一把眼泪,哽咽着:“现在回想起来,被骂几句又能如何呢?我倒想让她骂我几句了。”
林寿确实是被触及了心伤,一股脑的把这些年心里的委屈全都吐了出来。
他自问自答,最后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如今我犯了失职之罪,朝廷该押我回京了吧?
或者罢黜我的官职也行啊!”
他满是期许的盯着言海棠,想从言海棠身上得到回复。
言海棠不忍欺骗他,觉得给了希望,又剥夺希望才是最残忍的。
她讪讪的笑了笑道:“我并不是奉陛下之命来的.”
她刚说到这里,就见林寿眸子里的光一下就暗了下去。
林寿滴着头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不追究呢?”
他望着言海棠眸子里全是失望。
“我都失职了,陛下还留着我干什么?”
言海棠愣了愣,不知怎样开口劝他。
“我是奉命来调查逡州官粮丢失案的,不过佛首事件,我相信陛下不会置之不理的。但是......”
她顿了一下,伤感爬上了眉宇,沉声问:“您又何必这样急于给自己定罪呢?
我这次来就是调查佛首事件始末的,你只需如是跟我讲明情况,倒是是奖是罚,陛下自有定论!”
言海棠说了半晌,见林寿愣愣的坐着,没有反应,她只好看向江楚生,向他寻求帮住。
江楚生坐在一边,静静的注视着林寿,不管是佛首事件,还是林寿的遭遇,他都无动于衷。
青莲会本意就是要推翻宣景帝的朝政,有人替他们给宣景帝制造麻烦,他感激还来不及,定不会出来组织。
只是言海棠既然有心向他求救,他也不好端着不说话。
他冷冷的问了一句:“你这样着急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难不成是怕我们查出其他幕后黑手吗?”
听言,言海棠和林寿皆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