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地异军的荒诞是会传染的。
最先受到感染的便是仍在冲锋的地猛军,他们也像中了邪一样,有的开始了吐舌头,有的翻起了白眼球,有的站在马背上玩起了一字马。
冲在最前面的吴昌也没能幸免,他忽然翻转了过来,肚皮朝上,手脚并用,像一只蜘蛛一样,冲向了林庆的军阵,傲人的物件笔直的冲着林庆的帅旗,画面极具侮辱性。
荒诞传染,感染的人数越多,传播的速度越快。
战场上人员又多又密集。
很快。
荒诞的行为就传遍到了对面林庆的骑兵,舔手肘,舔鼻尖,两只手指扣着自己的鼻尖向上提,拽着自己的头发一蹦一跳,想把提起来的……
种种怪象,不一而足。
“地骚军,地异军……该死!”林庆的眼睛突地瞪大了,他的脸漆黑如锅底,脑袋瓜子嗡嗡的,听探子回报是一种感受,但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种感受。
这极致的视觉冲击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连咽了好几口唾沫,不停的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这……这……这仗还怎么打?”
鼓声早就停了。
林庆治军严格,战阵中的士兵始终坚守自己的位置,但此时,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看着战场上的乱象,一个个魂不守舍。
有许多士兵干脆丢掉了手里的兵器,掉头就往后跑。
士气一落千丈。
这时谁还顾得上军纪,别被这疯病传染了才是正理。
士兵们和将军不一样,他们的信息闭塞,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地骚军和地异军的症状只是暂时的。
而大军一旦溃逃,别管是几万,还是几十万,是一丁点儿战斗力都没有的,而且,完全阻止不了。
可他们的逃跑速度,完全不能和地异军的荒诞传染相比。
杜格严重怀疑,葛宗的荒诞传染是呈几何倍数向上递增的。
很快,连主帅林庆也把双手举了起来,在头上开始比心了,而他旁边的副将则拼命的把脚往自己嘴里塞……
一会儿的功夫,林庆的军团鬼哭狼嚎,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兵器叮叮当当掉落了一地,没有人能够在做怪诞动作的时候,还能握住手里的兵器,除非他在用自己的长矛戳自己的菊花……
……
看到成片成片的弓手丢下了长弓,变成了行为怪异的疯子,匍匐在箭塔上,腮帮子一鼓一鼓假装自己是一只蛤蟆的申余心如死灰,完了!
果然不该抱有侥幸心理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六个人?
何况。
对面还有四个前十……
申余一狠心,从箭塔上一跃而下,一扑一扑的加入了逃跑的大军。
而他旁边,玩倒立的窦修双手狠狠在地上一撑,头朝下,脚朝上,朝天上飞去,铁了心要逃离这诡异的战场,并且在心中发誓,回去之后就找个深山退隐,天魔不死,永不出山。
他刚飞起来,把头埋在裤裆里飞的石忌嗖的一声也从他旁边冲上天空。
两人交集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对视,那一瞬间,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羞涩、尴尬、无地自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