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那姓楚的怎么说?”
高詹刚上车,黄博文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侯爷,老朽惭愧啊!”高詹连连摆手,苦笑道,“那位楚大人真是油盐不进,老朽我好吃好喝的招待,到最后就差把嘴皮子给磨破了。您猜怎么着,那位大人直接用七个字把老朽给打发了!”
“那姓楚的说什么了?”
黄博文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出来。
“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连给老朽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转身摔门出去了。你说这,唉……”
车厢中,高詹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向黄博文不住拱手道:
“临走之前,老朽还向侯爷再三保证,定能说服那楚子文,结果却闹成这般样子,实在是惭愧,惭愧。”
“老大人说的哪里话。那厮油盐不进,到时候有他的好果子吃。”
黄博文连忙安慰道。
“对了,老朽差点忘了,侯爷和吴大人那里如何了?”
“那王文伯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知道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本侯和吴先生劝了几句后,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只是希望日后能够善待咱们这位陛下。否则,他在九泉之下,恐无颜再见小皇帝。”
黄博文捋着胡子,颇为自得的说道。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那位王先生能被当今陛下看重,定是智谋之士,想来也能够看清当今天下大势在王爷,不再陛下,今日此举也属正常。”
高詹点头赞同道,最后又不放心的提醒道。
“只是,如今王爷不再京师,侯爷要小心此人反复才是。”
王文伯,你竟敢背叛陛下,那就休怪老夫给你上点儿眼药了。
“老大人且放宽心,”黄文博哈哈一笑,道,“有吴先生在,那王先生就是智深如海,又能如何?”
“侯爷此言倒是说到老夫心坎上了。侯爷,说句实话,老夫倒是挺想看看这两位先生斗法的场面的。”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心照不宣大笑起来。
…………
随着赵钰诏书下达,整个礼部和钦天监顿时忙碌了起来。
大楚继承前汉习俗,婚礼制度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一律遵循六礼,也即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赵钰贵为大楚皇帝,前五步自然有礼部官员负责,甚至连第六步亲迎都不用,只需要等待女方入宫即可。
但赵钰却特意下诏表示,为了显示自己对太和王黄景明的尊重,他决定本人亲自前去王府迎亲。
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进一步麻痹在京的黄文博等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礼部官员先是进行了纳采问名礼,也就是带着媒人,以及男方代表,宗令赵觞前去太和王府提亲,随后又进行纳吉、纳征、告期之礼。
钦天监官员根据赵钰和黄子欣两人的生辰八字,左算右算,最终定下了几个黄道吉日,上报给了宫中。
黄凤六年十月二十七日,礼部与钦天监上奏,言黄道吉日已定,望陛下从中挑选。
赵钰看着奏表上礼部和钦天监挑选出来的日期,弹了弹奏表,用朱笔在其中一个日期上画了一个圈。
这种事情,他不想太过拖延,于是选择了较近的冬月初九,也就是十一月初九。
这一日,宜祈福嫁娶,入宅求嗣,是个极好的日子。
得到赵钰批复,以礼部尚书曹奂为首的礼部官员顿时忙碌了起来。
宫中织造司将量身定做的皇贵妃礼服交到礼部手中,曹奂和赵觞又亲自前往太和王府,将礼服交给黄家人,并当众宣布了大婚的日期。
所有这一切,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将那位宫中的宣德太后给忽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