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愁心看着离去的章饶等人,嘴角微微一笑。
而本已离开的章饶实在好奇李愁心,转过头便躲进了一旁的巷道之中,想要尾随暗中观察一番。
李愁心见此时已经四下无人,拿起剑匣就要离开,正当起步之时,从一旁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琴声,李愁心好奇朝楼上看去,那琴声传出的房间窗户洞开,琴声中满是杀意,李愁心虽然好奇,但也不想驻足,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一把只有半截的断刀便从天而降,稳稳插在李愁心脚尖的街道上,拦住了李愁心的去路。
随即从传出琴声的房中传来一声粗狂雄浑的声音:“把剑留下,人也别走了!”
李愁心知道现在的这拨人与刚刚章饶带来的要厉害不少,于是转身对着那房间问道:“来者可与二两楼有关?在下听闻琴声,与二两楼的瑟语姑娘弹奏的极为相似,但绝对不是瑟语姑娘,因为瑟语的琴声中没有这么浓重的杀意,是否能如实相告?”
琴声未断,杀意依然,不过却传来一位女子声音:“将死之人,何必知晓,安心上路便是。”
李愁心越听越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二两楼主持拍卖会的琴音,越想越觉得楼上之人便是琴音。
正当李愁心想要在追问之时,四周房顶竟纷纷跃下一批杀手,伴随着琴声动作整齐,仿佛琴声便是他们收到的指令。
李愁心见此,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匣,对着剑匣说道:“看来是你尘封太久,今天不让你尝点人血是不能善了了。”
而转头回来的章饶正躲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幕,他看着李愁心,觉得李愁心仿佛变了一个人,此刻的李愁心,双目如炬,神情严肃,浑身充斥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顿时明白过来,刚才李愁心与自己只不过像是在玩耍一般,这才是真正的李愁心。
那些黑衣人蒙着面听着琴声就往李愁心杀去,李愁心毫不在意袭来的究竟是多少人,只见平静立于风中,一掌拍下,剑匣破而剑执于手,就在杀手近身之时,腾空而起,凌与半空,使出一剑日边来。
霎时之间,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如阳光撕破夜空倾洒而下,雄浑凌厉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杀手之中,一声巨响让整个寂静的街道变得更加寂静,杀手们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殒命于此,唯见地上留下一个整齐平滑的剑坑。
琴声在此刻终是有了凌乱,李客落于地上,手持长剑三尺三,指向窗户,低声怒道:“那断刀的主人,也请一并现身吧!”
一人从琴声传来的窗户飞跃而下,手掌对着断刀凭空用力,那断刀便飞回到那人手中。
李愁心看着眼前此人,凶神恶煞模样,身着羊皮背心露出健壮的肌肉,一看便是将外家功夫练到极致的高手,一拳恐有千斤之力。
“小子,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老子是漠北断刀——罡一刀,死在我的断刀之下也算你的荣幸。”
躲在远处的章饶目瞪口呆,这二两楼真是大手笔,竟连漠北断刀这种高手都请了来,传闻这漠北断刀所修功法霸道强横,刀法刚决,快且灵活,又不失蛮牛之力,曾一度在漠北让人闻风丧胆,死在其刀下之人不计其数。
李愁心依然平静如水,看着眼前嚣张的罡一刀,缓缓说道:“刚一刀就刚一刀,看你是否真的能刚住。”
罡一刀闻言,怒火中烧的往李愁心奔来,李愁心仍是不慌不忙,再次使出一剑日边来,那耀眼的光芒再度从天袭来,没想到这罡一刀竟硬接这一剑,没想到还真给接住了,不过手中的断刀此刻已成碎刀,尽数落在地上,罡一刀在剑意余威之下退了十几步,站定后口吐鲜血,满眼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李愁心。
罡一刀自知已败,但还是忍着剧痛赤手空拳朝李愁心奔来,李愁心也决定不再留手,竟用起曾经与时维切磋时时维用过的那招,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长剑向后从罡一刀脖颈划过一道剑痕,罡一刀随之倒地而绝。
此刻,楼上的琴声停了下来,定然心神已乱。
李愁心却指着窗户说道:“我李愁心从不杀女人,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若是和我做朋友,我什么都能抬举着,但若是执意与我为敌,无论什么我都接着,到时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罢,楼上那女子慌忙离去,细听那下楼的脚步已乱得不能再乱。
李愁心知道今夜以后,这鄂陵将没有人再敢轻易为难自己,于是转身离去。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章饶此时跑了出来,喊道:“李兄,等等我。”
李愁心早就知道章饶躲在远处观望,所以这次动手毫不留手,既震慑了二两楼也震慑了章饶,于是转过身问道:“章少还有何事?”
“李兄,今日真是怪我眼拙,适才真是感谢李兄手下留情,不然我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李兄,我决定了,以后和你做朋友永远不做敌人。”章饶若劫后余生的与李愁心说道。
李愁心见章饶已然归服,也客气说道:“章少,如此甚好,既是朋友,往后我在鄂陵可就仰仗你章家了。”
章饶说道:“那是自然,可就算没有章家,以后这鄂陵城怕也没人敢找李兄的茬了。”
李愁心会心一笑,“既是如此,你我改日再叙,今已夜深,再不回家中该要担忧了。”
“李兄慢走,改日记得一同饮酒。”章饶客客气气说道。
李愁心便往三妙堂的方向走去,而章饶仍旧站在原地看着李愁心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仍然还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