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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驴驾到 第一卷、灰色的诱惑 第3章、情理之中的荒唐(2 / 2)

    “呜——”

    一声汽笛长鸣,干线上开来一列火车。

    蒸汽机车司机,看见路边树林里,田老蔫光着屁股站在那,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事。

    随之拉响汽笛,“嗤——”的一声,一股气浪喷涌出来,田老蔫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机车蒸汽喷成了落汤鸡。

    “我……”田老蔫发现自己还光着屁股,他慌忙提起裤子,四下寻找石头,要向蒸汽机车实施报复。

    列车快如闪电,瞬间就从他眼前划过了。

    “唉呀妈呀。”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田老蔫这时才想起来,黄春兰缓醒过来,光着屁股跪在那里,浑身抖个不停。

    “别怕,是火车司机耍怪。”田老蔫扶起黄春兰,也想到了未尽事宜。

    黄春兰体如筛糠,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小跑出树林。

    田老蔫纵然满心不忍,也无奈黄春兰逃难似的跑开了。他匆匆整理一下衣着,一路追赶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没走出多远,迎面来了三台自行车。

    三个胳膊戴红箍的棒子队员,拼了命地骑自行车往这边赶,在他们自行车货架上,还坐着三个人。

    田老蔫强打精神壮,故意拔直了腰板。

    黄春兰心里小兔乱跳,也效仿田老蔫的派头,假装四下观望着。

    三台自行车在两人不远处停下来,随着“嘎吱”的刹车声,自行车上的人都跳下来。

    田老蔫跟骑自行车戴红箍的人面熟。

    他们是从附近厂矿抽调来的基干民兵,派驻在铁路委,维护社会治安。

    公社给这些民兵统一配发了,用木棍加工成的警戒手杖,人们因此称他们为棒子队。

    坐车来的几个女人,彼此都非常熟悉,一个居委会主任,二个居委会工作人员,都是铁路家属,大家每次见面,都会打一声招呼。

    这三个棒子队成员,戴上红箍,拎起手杖,就有一种一朝权在手的感觉。他们把平时对付小商小贩的派头,用在田老蔫身上。

    一个人张嘴便问:“你们干什么去了。”

    田老蔫一听对方的口气,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

    想起他和黄春兰在小树林里,刚要行好事时,传来的那一声惊呼,就知道有人把他们举报了。

    “我干啥去,凭啥告诉你呀。”田老蔫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心里想,别跟我拉大旗当虎皮,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姓田的也不是吃素的。

    “呦呵,耍流氓还理直气壮。”另一个棒子队员一张嘴,就暴露出他们此行的目的。

    “你们先等等。”居委会主任倒很客气,她拦在几个棒子队员前面,低声问黄春兰说:“你们拿着筐,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去采蘑菇。”黄春兰回答得还算顺利。怎奈她心慌意乱,说话时声音颤巍巍的。

    “蘑菇呢!”其中一个棒子队员,一张嘴便盛气凌人,大有摧枯拉朽之势。他说:“筐怎么是空的。”

    田老蔫站在那琢磨了几秒钟。

    这帮人来者不善,他不能在气势上露怯,那样,麻烦就大了。

    “你跟谁炸炸呼呼的。”田老蔫挥起手里的筐,就要砸过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三个棒子队员一起涌上来,不容分说,揪住田老蔫的胳膊,把他双手背了过去。

    有道是好汉难抵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人家三个人,个个身强体壮,田老蔫哪是他们的对手呀。

    他身体被控制住了,嘴始终没服软,一个劲破口大骂。

    “松开,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居委会主任比较理智。

    说白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使举报人说的是事实,对这两人来说,也不算错。

    居委会主任先在心里,给田老蔫和黄春兰的事定了性。

    一个光棍,一个是寡妇,两人你情我愿。虽然跑到小树林去苟且,有伤风化,可毕竟涉及不到违法乱纪。

    有居委会主任主持公道,三个棒子队员也不好过于为难田老蔫。他们提议,必须把这对狗男女,带回居委会去。

    六个人押解两个人,浩浩荡荡一路走来。

    不用他们再说啥,街上的人,特别是小孩子们,结成了一群,跟在他们身后看热闹。

    不管田老蔫怎么想,黄春兰已经扛不住了。

    她一路边走边哭,进了居委会,就要一头撞在墙上。

    多亏田老蔫反应及时,把她拦住了,否则,这事真就闹大了。

    这几个民兵,都是企业的现场工人,能被抽调上来,轮换驻扎三个月,也属于是个俏活。

    平常他们在本单位,跟田老蔫一样被领导管着。如今他们手里有了权力,不尽情发挥一下,过期就要作废了。

    如果给田老蔫和黄春兰的行为定性,只能算是搞破鞋,属于男女生活作风问题。

    可惜他们没抓住现行,田老蔫又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动辄就要跟他们拼命,让他们也觉得很为难。

    好在居委会主任还算有点经验。

    她把黄春兰找到另一个屋子里,说有人看见他们在小树林里亲热了,问黄春兰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春兰这会儿也从惊恐中解脱出来,她矢口否认两人有亲热的动作。还一脸的委屈说,大家都是邻居,结伴出来采蘑菇,犯了什么法。这事一旦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她今后还怎么做人了。

    女人惯用的伎俩,一哭、二笑、三瞪眼,都被黄春兰用上了。闹得居委会主任也无计可施,只能做出最后决定,通知各自单位,加强思想教育。

    田老蔫在车辆段,黄春兰就是一家庭妇女,没有工作单位。

    两人在居委会被审了几个小时后,车辆段工会老顾,接到电话,带车把他们接走了。

    要说老顾绝对是个大好人,他接到居委会的电话,竟然没跟当家人汇报,就擅自带车来给田老蔫解围。

    到了居委会,老顾先问田老蔫,受到委屈没有,听说几个民兵跟田老蔫动手了,他当时就炸了。

    “你们算干啥的,凭啥对我的职工动手。”老顾这一嗓子,把居委会主任都吓毛了。

    虽然那时候法治还不够健全,但捉奸必须得抓到现行,否则就是诬告。

    老顾一句话,给这件事定性了,他扬言要追究诬告者的责任。

    居委会主任见势不妙,主动服软,把老顾带到另一个房间,简单几句话,老顾便把大巴掌一甩说:“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黄春兰回到家里,一头扎到炕上放声大哭。

    其实,她就是用这种方式,缓解一下紧张情绪。没想到她哭着哭着,竟然想到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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