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山城,陈轩连小作坊都没有回去,就第一时间直奔村里去,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就连那毒辣的阳光,泥泞不堪的道路,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阡陌之间,溪水横流,鸡犬相闻,宛如一幅优美的田园画。
周嫣然的家是村西头,一座土夯的房子,篱笆院里种着一棵歪脖子老槐树。
“周叔,我凑够了我和嫣然的更赋钱,我们都不用服兵役了!”
刚一进来的陈轩,就看见周父坐在老槐树下,低垂着脑袋,那张因常年劳累沧桑的脸,肿了一大块。
“周叔,嫣然呢?!”
见屋子里没有周嫣然的身影,周父又是这般模样,陈轩想到了什么,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周父苦涩道:“狗蛋,你来晚了,嫣然已经被张大福家的两个恶奴带走了。”
张大福,是那个诨名在外的地主。
陈轩不解道:“不是还剩下两天的时间吗?”
“狗蛋,你还是太年轻了,那个张大福早就已经觊觎嫣然很久了,这几天他早已经等不及了。”
“都怪我,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嫣然。”
这个老男人,很是自责和愧疚,将头垂得更低了,像是要埋进土里面:“狗蛋,忘了嫣然吧,你以后一定好能够找到一个和你情投意合的女孩。”
直立在原地的陈轩,脑子轰然一炸。
这一刻,前世家境贫寒,埋头苦读十多载,考上名牌医学院,再到这一世,成为了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农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什么贫穷!
什么命运!
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一个和他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却要成为一个地主的小妾,一辈子都在见不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命运都要压弯他的脊梁,让他失去更多的东西。
“这一辈子,你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陈轩想到了某一部电影的台词,胸中的一团火焰在燃烧,眼神中写满了不屈,以至于,带着一丝疯狂。
“他们,走了多久了?”陈轩问道。
“刚刚离开。”
“等等……狗蛋,你可千万不要去干傻事啊!”
看见陈轩,沿着去张府的路,奋力追过去,周父彻底的急了。
“周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嫣然带回来!”
陈轩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狗蛋这孩子,他会被张家的那几个恶奴活活的打死。”
周父急得团团转,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陈轩家,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陈母。
此刻。
明朗的天气直转急下,骤然阴沉。
常年和天气打交道的庄稼人,知道这是要即将下雨的征兆。
“看这架势,这场雨下得不久,下完之后,天气会更加的沉闷,这个老天爷嘞,可真喜欢捉弄人。”
一个带着草帽,皮肤黑的跟煤炭似的,双臂遒劲有力的老农民,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