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空心里暗骂,不过想想当时自己,不是都一样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源远流长,无法根除。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再过二十年,恐怕也还是这样。
许梦宁给市指挥部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也问了吊车的事,回复也是一样的,过来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许梦宁骂了一句脏话,却听到有人在喊:“行不行,不行就赶紧上来。”
“千万别勉强!”
“一定小心啊!”
许梦宁一看,原来是陆天风腰上栓了跟拖车用的绳子,手里拿着那根摇手下去了。
“上来!胡闹!”许梦宁赶紧想往陆天风那边跑,可是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赶紧闭住心神,默念“没事,没事,没事…….”
萧尘紧握住绳子的另一头,对陆天风说道:“你行不行,我下去吧。”
陆天风朝他一笑:“今天表现的机会不可能给你!你还是等学会了游泳再说吧!”
许梦宁默念了许久,头疼才渐渐消失,她有些诧异,怎么会突然这么痛,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这才慢慢的走了过去。顺着绳子望下去,在湍急的河水上方,正晃悠着一个人影,不用看,正是陆天风。她觉得头又是一阵痛,赶紧后退了几步。
“萧尘,放绳子。”陆天风手里提着铁摇把手,仰脸冲萧尘笑笑:“把绳子抓牢,别让我冲走就行!再放,再往下放放!”
上面的人很吝啬地一点点向下放着绳子,很快,陆天风的脚就浸入了水中,湍急的水流让他根本站不住,腿脚立刻就被冲到了东边,整个人就半躺在水里了。
刚又走过来的许梦宁觉得心一下堵在了嗓子眼上,两条腿感觉有些酸软,甚至都微微有些发抖。
雷震锋和萧尘也觉得太过惊险,连忙又把陆天风从水中提了出来。
“天风,上来吧,咱们等吊车!”雷震峰的声音里竟也有了些许的颤抖。
“好样的!可以了,上来吧!”冯正刚喊道,他是特种兵出身,年轻时徒手爬二十层的楼,但年纪大了,望着这河水还是心有余悸。
“没事,再试一次!”陆天风努力将身子弯曲,使得水冲不到他的腿脚,拿铁摇把努力的往垃圾堆上插,想卡住个缝隙卡来固定自己的身体。
“天风!你给我上来!”许梦宁有些失态的喊道,她没问陆天风的名字,但听到其他人喊过天风,这时突然就喊了出来。
陆天风一抬头,看到了许梦宁清丽而苍白的脸,见她这样关心自己,心里一暖,笑道:“梦宁同志,我今天给你表演!”又冲萧尘喊道:“萧尘,照顾许局长的安全!”
在激流中足足冲了三分多钟,陆天风终于爬到了一根横木上。有了横木做依靠,陆天风的身体稳定了许多,站在杂物堆积而成的小坝上开始用铁锹一点点的清理着。
水的冲力非常大,尤其是对垃圾水坝的上半部分。这坝本来就是垃圾杂物堆成,并不牢固,本来就已经负荷不起水流的冲击,又被陆天风拿铁把手连捅带砸,很多凝结的大块杂物顿时被冲散,翻滚着跌下水坝,向着下游冲去。
这道不稳固的水坝,一旦有了缺口,变得更加脆弱,突然就轰然倒塌,整块碎成了大大小小被冲得七零八落。
许梦宁又一声惊呼,众人的心也蹭地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