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乖巧的蹲在酒桌的边上,嘴里正在啃着一块骨头,一双黑亮的眼睛也望向高明程,像是也在八卦一样。
它脖子上的绳索已经没了,这代表它已经正式融入到新家庭,它智商不错,也很听话,虽然没有系绳子拴着,但从未主动咬过人。
此时,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向高明程,包括黑虎。
高明程却不慌不忙,他早就知道堂叔高繁茂的性格的,平时还好,就是喝不得酒,一喝酒,轻则说胡话,重则直接耍酒疯。
他爸高远见其实也一样,喝了酒后,就会变得自高自大起来,声音粗,嗓门大,不容他人反驳,否则非要醉醺醺的去打人。
“叔,我把赚来的钱买人参枸杞送给爸妈吃,那是我的一片孝心。可现在我要砌房子,也是一件大事,我爸妈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砌房子的钱,我爸妈是给了一些的,另外我还找人借了一些。”
“这砌房子的匠人们吃的肉菜,大多是我进山打猎到的,这一点也省了不少钱。木料也进山砍了一些,村里也有不少人来给我帮忙做事,所以总共也就花的不多了。”
“叔,我这次砌房子,两个堂兄弟因为在铁路上做事,没来帮忙,不过没关系,等堂兄弟他们砌房子时,我肯定去帮帮忙!”
高明程嘴里的两个堂兄弟,就是高繁茂家的两个儿子。
他们这儿有个约定俗成的事,那就是会互相帮忙。比如你家砌房子,我来帮几天忙,这个是不需要给钱的。
等以后我家砌房子,你就又帮回来。
砌房子如此,割稻谷时也是如此,如果谁家稻子早熟,就帮着一起先割了,然后再帮着一起收割晚熟的那家稻子。
高明程以前帮过别人出力做事,所有这次他砌房子,那些人就来还这个工。
听高明程提起自家两个儿子没给他帮忙的事,高繁茂一时有些下了不台,如果是没有喝酒,那么这事就算了,但他现在喝了酒,恼羞成怒的说道:“嘿,你们不是分家了吗?我听说伱总共才分到一亩田和一股山,就这种分法,你爸妈还会给你钱砌房子?”
这话,就有些挑拨离间了。
这回是高远见的老脸拉不下来了。
那种分家方式,是在气头上说的话,后来又看高明程的确出息了,就想着少给点给老二,多留着一点给其他三个儿子和小女儿也好。
于是就默认了。
但现在被高繁茂当众揭开,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看着他,面带惊诧之色,似乎在嘲笑他的偏心般。
“啪!”高远见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怎么了?我儿子砌房子,我还不能给他钱了?我花钱给老大买了一个旧房子,难道就不能出钱帮着老二砌房子?我是那种偏心的人嘛?我公平的很!”
说完,高远见当众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然后把这钱递给高明程,高明程不要,他还非要给。
“你们都看着,我现在还给老二一百块!老二,你拿这钱去买些铁锅、碗筷什么的!”
“啊,哎!”高明程有些意外,他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年头,一般人不会在兜里放这么多钱,所以这钱可能是高远见真的提前准备好,是想给他的。
“说的好!这儿子砌房子是大事,当爸妈的肯定是要帮着点的!来来,不说这个了,喝酒!”领头的匠人一看这情况,连忙岔开话题,又夸了夸高远见,说他对几个儿子都好,做事极其的公平。
高远见被吹捧着,越发高兴了,他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脸色潮红,目光浑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