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原主回京不久,便无意听到了陈老太太同邱氏商讨等她学好规矩后,将她许配给同昌侯为续弦的话。
同昌侯已经年过五十,且已经续过七房的侯夫人。
但这些侯夫人无一例外地在嫁入同昌侯府三五个月后,就莫名病倒,而后不治身亡。
原主不想死。
所以便故意装傻扮痴。
虽然最终她成功打消了陈老太太的‘算计’,但同时也惹恼了邱氏。
任打任骂,永远干不完的脏活累活,还有吃不饱穿不暖……这样的日子,她也过怕了。是以,陈子苓的示好对她来说,就是救赎。
也是以,当陈子苓今早出门前跟原主说,让她未时二刻来这处偏僻的亭子,她要跟孙世子密谈成亲之时,将她也一并带去开阳侯府时,原主几乎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
未时二刻来了这里后,陈子苓不过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引得感激不已原主毫无防备的喝下了添有致人昏迷的药。
而后……
明明她有无数种可以让自己抽离陈府这片淤泥的办法,却偏偏选择了最难的一种。
实在是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
收回思绪,陈安宁继续:“约她的人暂且不论,先说说杀他的人。”
“今日来长公主府参加牡丹宴的人,应该都有登记名册。”
“那就挨个筛查吧。”
“先将跟谢大人差不多高的人,无论公子、小姐,都筛选出来。”
“再看看这些人中,有谁在中途换过衣裳。换过衣裳的,查一查他们换下的衣裳是否有血迹。”
“另外,还要查一查这些人中,有谁身上带伤。既然力量比不上孙世子,又是在搏命,那么他身上不可能不受伤。”
“简直是一派胡言!”陈安宁的话刚落下,慌乱中的赵樱就脱口而出道,“你刚才说,你不可能是凶手的第四个证据,是你不可能敲了自己一棒后,再回来晕在亭子里。如果凶手有两个,那你也逃脱不了嫌疑!”
“不错。”陈安宁认可地点一点头,“所以一会儿查的时候,我歇息的客房也要搜查得仔细一些。”
赵樱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嫌疑,微微噎了一噎后,她忍不住又嗤道:“简直是笑话,查案、断案乃是谢大人的事,何时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查案、断案是谢大人的事,但我在这里指手画脚,谢大人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急吼吼地嘲讽个什么劲?”陈安宁瞥她两眼,“还是,那约着孙世子来这里的人就是你?”
赵樱涨红着脸呵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知廉耻吗!”
陈安宁淡定回怼:“不想跟我一样不知廉耻,那就闭嘴!”
赵樱气得脸色更红了,“有长公主和众位夫人与谢大人在,我闭不闭嘴,还轮到你来做主!”
陈安宁嗤笑道:“既然知道有长公主和众位夫人与谢大人在,那他们都没有开口,你巴巴地开什么口?是觉得他们都没有你聪明,还是你们家的家教就是如此没大不小、没上没下?”
“你……”
“行了,赶紧闭嘴吧,再你呀你的下去,大家都要知道你没有家教了。”不耐烦地将她给怼闭嘴后,陈安宁看向谢珣,催促着他赶紧下令搜查。
谢珣却不急不忙地说道:“想不到凶手的那一棒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不仅把往日痴呆愚蠢的陈二小姐给敲得如此伶牙俐齿不说,还学会断案了。”
陈安宁冷声道:“不伶牙俐齿,不学会断案,谢大人能还我清白吗?”
“会不会,陈二小姐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呢?”谢珣似笑非笑地回了她一句后,便转身向着长公主微一颔首,进而收敛起轻佻神色,沉声下令道,“立刻封锁长公主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看着长公主身后的嬷嬷与婢女们远去的背影,陈安宁心气瞬间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