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姣跟着贾厉来到后院。
表婶在院子里浇花,见她来,高兴的丢下水壶,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姣姣啊,你怎么也不多来看看我,我每天可无聊了,只能跟这些花草作作伴。”
贾厉不服气,“怎么?我不是人呐!”
表婶白他一眼,不搭腔。
这人心里就没点数吗?天天看在前院,一回来就啰里八嗦念叨个不停。
谁耐烦天天这么听?
她径直拉着张姣坐下,“你表叔天天跟孩子们混在一起,我跟他说个话他半天都不带睬我的。你以后一定要多来,跟我说说话,啊?”
张姣笑着点头,“我一定常来,我跟表叔不一样,最会说话了。”
“就是,我最喜欢听姣姣说话。”
表婶用手遮住嘴笑,特别的优雅温柔,是张姣羡慕却学不来的气质。
表婶以前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后来民主改革没了科举,家里慢慢没落下来,但是对子女的教养却没放松。
表婶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端庄秀丽的古典韵味。张姣还记得姐妹三在武馆住时,曾经偷偷摸摸的学过她的仪态。
不过最后她和楚婵放弃了,两个人都大大咧咧的,学不出这种风骨,还觉得累人,就选择了放弃折磨自己。
楚妍倒是坚持学了个六七成,因为她想把这种仪态用在演戏上。
贾厉终于听明白她们在拿自己逗趣了,手伸出来朝她们点了点,“你们两啊!”
贾厉舍不得向表婶讨说法,便将矛头直指张姣,“就会哄人,怎么也没见你哄个对象回来呀?你瞧瞧妍妍不就和人唐湫在一块了,你还是做姐姐的呢?竟还落了后。”
妻子平时总夸他体贴可爱,每次和她一起去买菜,每次洗衣服时,都是他受夸奖最多的时候。
不像张姣在时,他还得挨批评。
明明他可喜欢跟妻子说话了。
张姣皱皱鼻头,楚妍和唐湫这两个人谈个恋爱可真够烦人的,还能影响到她身上。
她顶嘴,“那是我不乐意哄,不然还能轮得到那两个抢先呢。”
张姣腹诽,信不信我等会把表婶哄的心甘情愿跟我回家去?
“就是,非得让孩子找对象做什么,只要她开心不就够了嘛!”表婶搂着张姣,指责贾厉不该这么说孩子。
都说世上难求有情郎,都这么难了,怎么就不能让孩子多挑挑呢?
表婶是个通透的人,不像别人满嘴都是年龄贬值论。她支持张姣,不管她选择如何去度过她的人生。
张姣扑倒表婶怀里撒娇,茶里茶气的说:“还是表婶疼我,不像表叔,我一来就板着个脸不高兴,定然是不乐意我来。
早知我这么不招表叔待见,我就该送了弟弟们来就走的,哪会惹得表叔烦心。
算了,我再跟表婶说几句话就走,省得碍了表叔的眼。”
表婶横了贾厉一眼,“别理他,下回别喊他表叔,哪有这么做表叔的人。”
贾厉有苦难言,“我哪有板着脸呐,我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嘛。”
这孩子说话怎么也不觉得亏心呢,他们夫妻两又没有孩子,可不是把她这侄女当作自己孩子来疼的嘛!
疼都来不及,哪有不待见她呀?
“行行行,我不是你们娘两的对手,你们说你们的,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他就背着手,快步往前院去了。
张姣得意地笑,谁让表叔非得拿对象的事烦她,这下知道绿茶的厉害了吧。
表婶柔柔的戳了下她的脑门,“你呀,就盯着你表叔欺负。”
“那你不也参与了嘛。”张姣用手勾住表婶的脖子,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她知道自己说这话挺气人的,但是表叔说她不找对象的事,也不对。
表婶轻扯起嘴角,“我那是夫妻之间情趣。”
咦,直女张姣无法忍受过于浓郁的爱情味,生生冒起了鸡皮疙瘩。
她生硬的转移话题,“表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我让人送来的补品你有没有按时吃?”
表婶揉揉她的头发,“好多了,补品我也有经常吃。你表叔还天天盯着我练五禽戏呢,我歇一天,他还跟我急眼。”
张姣才不信呢,表叔跟谁急眼,都不会跟表婶急。“表叔最宝贝的就是表婶你了。”
“是啊,遇到他是我运气好。”表婶坦然承认,说起贾厉时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甜蜜。
她是早产儿,打小身体不好,要不是厉哥照顾她,她早在那些艰难的时光里死去了。
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快活日子过。
表婶收拢回忆,“不说这些老话了,等会你留下来吗?我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当然留了,难得跑一趟自然要多待一会。
“我想吃表婶做的大虾!”张姣不客气的点着菜。“还要清蒸鱼!”
表婶很好说话,毫不犹豫的应了。“行,那你先跟我出去买菜。”
张姣自觉的挎起放在屋檐下的菜篮,脚步轻快的牵着表婶出门。
买了菜回来,又殷勤的帮着洗菜,之后坐在灶下熟练的烧着火。
表叔家是土灶,因为家里人多,又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吃的也多,所以每次做饭做菜都得做大份,小锅小灶的根本不够吃。
不过表叔当然舍不得让表婶给大家伙做饭,对于那些学武的弟子,他都是采取轮班制做饭的方式安排的。
这会儿表婶是在单独的小灶上炒菜,另一头的大锅已经有弟子在用了,那熟练的架势,把张姣看的一愣一愣的。
还好她在武馆待得那阵子,表叔是请人来做饭的,不然轮到她的那天,她恐怕要把兄弟姐妹们送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