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奴婢已经端过来一个陶盆,到我面前。
我明白,就把酒吐了出去。
大小姐也吐了口中的酒。
“请问姚大人身体不方便吗?”
大小姐,边用小木勺喝着粥,边抬头看了一眼我。
“我父亲前天已经去了金国。临行前给我交代,要把你叫过来,有些事情当面跟你说一说。”
我不愿意跟这样的女人交流。
问一句答一句,不直截了当,也不开门见山,因为早晨他还要回去,梅花他们还要准备一周的食材。
可能姚府女子就是这种交流方式,她不急于地回答我的话。
“刘半程你这个人还可以!”
“听我父亲讲,你到何相府没有几天,仁贤夫人和何丞相对你的印象都很好,评价都很高。”
“说明你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的本事的,或者说是有过人之处!”
我不愿意听这种居高临下的交流方式,头也没抬,只是点了个头,继续喝我的粥。
大小姐显然不太高兴。
在她这个年代,如果一个gāo • guān府上的大小姐跟你这么说话,一般情况下都要起立或者是感谢一下大小姐。
类似于这种场面性的礼节,我在集团工作环境中已经受够了。
所以我头不抬眼不睁,就是一个劲儿秃噜秃噜地喝酒喝粥。
而且还把喝粥那个声音放得很大,非常夸张。
也就希望大小姐抓紧把想说的话说完,然后自己就走。
大小姐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的笑容很难看。
我能感觉到她的笑是装出来的,她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大小姐道,
“是这样的,我父亲临行前让我给你转达三句话。”
姚大小姐看来领悟能力很强,他知道我刘半程的情绪是对应着她的说话态度的。
这时抬头,把筷子放下,双手一搭,“请大小姐赐教。”
大小姐这时候不再进食,
而是起立在客厅,面向窗户道,
“我父亲说,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也是很奇特的人!”
“他说他在朝廷上生活这么多年,见到你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
我跟了一句,
“请问大小姐说具体一点,我在你们眼中是哪种人,”
“是好人,是坏人,是善良人还是歹毒人?还是心胸狭小的人,还是心胸格局大的人?”
我就是想耍个嘴快,就是想挑衅她这种贵族的权威,就不想让你们贵族总是拥有那种非常奇怪的优越感。
大小姐沉吟了半天接着说道,我父亲临走前提醒的第一句是,
你目前的处境很难,没那么容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何相府厨师长的位置,看似是管管厨师和奴婢们做做饭,搞个服务,端端酒,端端水。
如果你这样理解,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我问道,
“这个我懂,厨师长,我在原来的单位做过,我懂,不就是要处理好上边和下边的关系吗?”
大小姐说,“你别打断我说话!”
大小姐的身体仍面对着窗户,背对着我。
大小姐的身影,正好能显示出消瘦女人的曲线。
他穿的衣袍是翠绿色的。
那种稍深一点的翠绿色。与他洁白的脸庞和后颈显得非常和谐。是一个比较得体的色系。
我心想,跟这样一个女子斗那个气干啥?
好男人不跟女人斗气。
他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一遇到这种交流气氛,把持不住自己,这么不成熟,这么敏感。
于是放低了声音。
“请大小姐回来坐,我要静静地听大小姐给我的教诲。”
姚大小姐把身体转了过来,没有坐,而是站在我斜对面,用眼睛直盯着我,继续说道,
“没错,你说的厨师长,是应该做好对上和对下的工作,但是对上不是对你那个梅花堂主,也不是对何宣何丞相。”
“我父亲临走时候说何丞相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不是因为上次接待焱国美女,秋爷受处分调走,你捡了个漏儿,真相不是这样的。”
我一看姚大小姐什么都知道,很意外。
“大小姐请继续!”
“刘半程,你以为秋爷,是因为这件事被削职,得到处分的吗?”
我说,
“不是这样吗,我觉得应该这样啊,在一个职务上犯了错,单位就应当给他处理或免职,免除他的职务。”
大小姐转了转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继续说道,
她的眼睛开始有了点笑意,说明刚才生气的劲儿已经过去。
“实际上你从焱国回来,包括我父亲去找你,之后你进相府,其实这事都是人家秋爷一手安排的。”
“是按照何相的安排一步一步给你设计的。”
“这次只是借这个机会让你有一个位置,看似合理,实则有意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