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谢商对温长龄说:“你今天应该走不了了。”
温长龄推开车门,想要下去。
谢商按住,摇了摇头:“别下来,不安全。”他的手越过温长龄,打开车载音乐,找了一首安神的钢琴曲,“等会儿警察过来,你不需要撒谎,不需要给我遮掩,如实说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他真的好厉害。
怎么能在连开了两枪之后,给人这么强烈的安全感,那种尘埃落定后的从容、那种绝不让伱担一丝风险的笃信,像一种魔力,独属于谢商的魔力。
他从越野车的后备箱找到了干净的毛巾,给匪徒做止血急救。整个过程他出奇地冷静,偶尔会查看一下车里温长龄的状态,确认她怕不怕、慌不慌。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也许是三十分钟,温长龄没有看时间,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救护车把人装走之后,当地的警察就赶来了。
温长龄和谢商是分开上的车,到警局之后,谢商被单独带进了一间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群西装革履的律师轰轰烈烈走进来,签了一系列文件之后,把谢商保了出来。
他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看见温长龄坐在凳子上等,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姿乖巧,无害得像一只从来没有出过兔窝的兔子。
他走过去:“吓到你了?”
温长龄抬起头。
“抱歉。”他弯下腰,递给她一块手帕。
手帕上有沉香的味道,能安神。温长龄接过,什么也没说。
她比谢商以为的要镇静。
但一只兔子居然有胆子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猎人打猎,这就很不寻常。
她是一只胆子非常大、非常不寻常的兔子,尽管她看上去很惨、很温顺,有时候还有点丧丧的。
“我还要留下来处理点事。”谢商安抚完温长龄,转头对身边穿西装的男人说:“送她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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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温长龄回酒店的男人也是帝国人。
一路上她都很担心,有点坐立难安。
“谢商不会有事吧?”她问前面开车的男人。
“不会的,谢先生开枪是出于自保,而且他收着手了,也做了急救处理,并没有伤到那两人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