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就要冲出去,但却被林葆拦住了。
他看着我,微微偏了偏头。
我转过头,两个警察正在等着我。
虽说我是林葆带来的人,但是最基础的保密工作还是要做的。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转头走向了两个警察。
他们也并没有难为我,简单问了几句话,随后又让我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就放我离开了。
走出太平间,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影。
我叹了一口气。
太平间在地下一层,从运尸电梯出去,就是地下车库。
出了电梯,林葆甩给我一根烟,自己也咬了一根。
“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
林葆深吸一口,透着烟雾眯眼看着我缠起来的右胳膊。
“命没丢就已经很好了。”
我苦笑一声。
“那个实习医生哪来的?”
“不知道,我从过来开始,他就在这里给我打下手。”
林葆弹了弹烟灰。
一般来说,干这行都是有法医解剖室供他们使用的。
只不过这次地下赌命场死掉的人太多,那边根本放不下,这才借用了市二院的太平间和解剖室。
我认真地看着林葆。
“小心点,这地方能别来就别来了,那个实习医生...有点问题。”
我指了指自己的牙齿,林葆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医院这种地方,医生护士都带着手术帽和口罩,除了熟悉的同事能认出彼此,其他人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哪怕有外人穿着医生的衣服混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林葆从来不会怀疑我,就像我从来不会怀疑他。
“其实也差不多了,就等其他法医把剩下的尸体都解剖掉,只要颅骨里都是那玩意,就能定性了,我当成个邪术啥的汇报给他们,我的活就完结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调查吧。”
林葆笑道。
“这么随意?”
我瞪大了眼睛。
“废话,老子是个仵作,只负责查死因,不负责抓凶手,你还能指着我顺着尸体的痕迹去破案吗?”
林葆笑骂了一声。
和林葆吹皮扯淡了一阵,我拒绝了他开车送我回家的好意。
那个实习医生沾满怨气的牙齿,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想在医院附近再转转,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夜色逐渐降临。
眼看着到了晚上十点,附近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些行色匆匆的病人家属,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行人了。
我走在附近公园的小路上,路灯从我的身后照过来,将我的背影拉的很长。
低头咬出最后一根烟,再次抬头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影子的旁边。
“在等我?”
耳熟的声音响起。
我手一抖,打火机掉在了地上,朝着身后弹飞了出去。
身后之人弯腰捡起,我回头,正对上实习医生那张笑着的脸。
他牙齿上那黑色的怨气,让我浑身不悦。
这货,到底是不是吃了那些尸体?
那天在医院楼顶的那个人影,也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