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把剧本递给黎空:“你先看看吧,有不知道的可以问我,晚上有一场戏要拍,现在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准备。”
黎空拿过剧本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侧目看了看专注研读剧本的人,顾桥是个人气很高的明星,即使黎空很少看电视,但在各处地方都有见过他拍摄的广告,包括他以前的同学,无论男女都很喜欢顾桥。
答应接这个拍摄,也是出于能挣钱的原因,裴青松的裸/替不是谁都能当的,剧方给的薪酬相较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黎空需要这笔钱。
助理送了一份水果拼盘进来,顾桥拿着木签吃了几块,看黎空动都没动一下,就把果盘推向他。
“你也吃一点吧,为了上镜效果拍摄前后是不能吃东西的,水果热量低,补充些糖水份份和营养,”他一顿,若有所指的说,“毕竟拍的全部是活动戏,一场下来需要不少的体力。”
黎空:“……”
顾桥见人沉默,没忍住笑了笑。他承认自己有几分颜狗的特质,本来对要跟陌生人拍亲热戏有些抵触,接触不到两个小时,他发现这个青年安静知趣,外形又好,所以对人自然也不错。
黎空点头:“谢了。”他拿起另外一根木签吃水果,半小时后造型师和化妆师进来给两人开始做今晚拍摄的造型。这剧的服饰和妆容想当考究,化完妆把造型定好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场景搭建完毕后,除了导演和几名主要的摄影师,现场只留下一名助理。
顾桥画了一个气色虚弱的妆容,乌黑的长发散在肩膀和背后,身形孱弱地靠在枕上喝药,之后闭目入睡。
房内檀木沉香缭绕,六皇子熟睡之际,褚狼轻手推门而入,一动不动注视着床上虚弱面色苍白的人。他动了动喉结,内心滋生蔓延出心疼的思绪,低声唤:“娇娇。”
楚娇自然没有反应,褚狼俯下脸,平静的目光犹如破碎的湖面,闪过几分压制的痛苦和痴迷。
他伸出布满伤痕的手指,放在楚娇脸上轻轻一碰,收回,再次一碰,没舍得移开。
他本来就是一只低贱的野狼,即使脱离了奴籍跟在六皇子身边,也还是六皇子的奴。
前些日子传来王室一族有人中意六皇子,酒宴上甚至用轻浮得言语轻薄侮辱他,楚娇自然宁死不从,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投入湖内。
自那日后楚娇便一直冷热交替,裹在被中日日服药,眼下面色依然不见好转,往时一双明亮妩媚的狐狸眼,此刻眼睫无精打采地耷拉。
褚狼用指腹沿着楚娇的面庞轻轻勾勒半晌,余光瞥见他又将脚探出被褥,无奈叹息,准备将露出的白足重新置入被中。
楚娇沉睡中梦呓一声,懒洋洋类似于撒娇的音调像只猫爪子挠的褚狼心痒。他抬起双眸,原本要归入被褥中的双足忽然捧在掌心内珍贵的握着,偷窃来的温软留恋,骤然不舍。
他的娇娇是世上最美好的人,那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岂配肖想他?
褚狼面色一冷,恐怕他口中人模狗样的东西也包括自己,他又凭什么惦记楚娇?
娇娇是天上月,水中影,他一个低贱的狼奴,可望不可即。
娇娇,你不能是任何人的。
褚狼面色痛苦,压抑着情绪就像将要断裂的弦,他重重喘了口气,就算自己不配,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娇娇,不能让任何人碰他。
倘若自己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呢?有没有资格把他的娇娇拥入怀抱?
褚狼仿佛陷入魔怔一般,假如他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君王,而他只允许娇娇一人将他置于足下踩踏,那么是不是可以杜绝了所有人的非分之想,把娇娇圈养在自己的狼域当中。
沉睡的楚娇再次梦呓轻吟,褚狼望着他,哑声:“娇娇。”
无人回应。
褚狼压着眉眼起伏的思潮,握着足心的手忽然紧了紧。
他渐渐俯下脸,目光珍重而炽热,而他的唇比眼神的温度还要热,带着克制。
光是控制这个吻,所需的力气就让褚狼浑身颤抖。
导演:“cut,过——”
陈导惊喜的说:“黎空状态不错啊,没想到一条就过了。”
黎空还在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顾桥已经睁开眼睛,他望着被对方紧握在掌心的脚踝,喉咙有点紧,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你可以放开我了。”
刚才黎空那个吻亲的还挺久的,可能入戏了。
黎空回神,松开掌心,指尖全是汗。
顾桥把脚缩回被子,脚背很烫,还有些湿,而且黎空的手也出了点汗。黎空本来只是轻握,准备吻得时候就变成裹着他的足心,几乎把他包裹着亲吻。
要不是顾桥拍戏经验丰富,他肯定要出声喊停了。剧本上原本写的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黎空自身竭力控制依然有些重的力度吻下来,那份尽力控制的炽热感情几乎传递到顾桥内心。他发现这样演似乎也不错。
干脆就这么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