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刚好一杯咖啡的时间,章岑从外走进来,弯下腰在郁宗廷身边附耳低语几句。
程夕鹿听不清,只知道男人面色如常,轻言交代一句,随后助理才离开。
她猜测对方行程繁忙,接下来应该有别的事,于是主动开口:“郁先生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再坐会儿。”
已将近半小时,温凛月那边估计也快了。
郁宗廷便站起身,点了点头,绅士周到:“天色太晚,我让助理派车送你们回去。”
她下意识想拒绝,转念又想起另一件事。
“程小姐还有话讲?”
被他一眼看穿。
不容斟酌,程夕鹿只好直言:“上次遗留在我衣服里的深蓝色手帕,需要找时间还给郁先生吗。”
大概率对方是不打算再要回的。
但出于礼貌,她总要先问问。
郁宗廷接过侍应生递来的大衣外套,交叠挽在臂弯,目光静静落向咖啡桌前的女孩,柔和灯光下,那张白皙干净的小脸上,多少显得有些郑重其事。
很多时候,她都在认认真真地跟人聊天,从不敷衍。
没等来意料中的答案。
倒听郁宗廷淡笑:“一块手帕,程小姐不用记挂在心上,即便要还,以后也多的是机会。”
程夕鹿微顿。
所以,他的意思是,没说不要,但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要。
至于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很难说。
有些圈子普通人偶尔够到,已实属不易。
这几次,都是意外巧合罢了。
微久的沉默,使得郁宗廷看她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比之前更深,更重。
女孩单纯率真,但也并非任何时刻,都会将心思写在脸上。
比如此刻。
郁宗廷轻抬起一侧唇角,打断她的思绪,“程小姐若想尽快,也无妨,稍晚我会让助理联系你。”
话音落,程夕鹿放在包里的手机响。
是温凛月。
为了不耽误对方时间,她朝男人微点头,表示接受他的提议。
倒不是有多心急。
只是手帕放在衣柜里,偶尔冷不丁瞧上一眼,就要不受控制地提醒她那晚发生的糗事。
记忆断层,对于模糊的画面,难免让人胡思乱想。
偏偏她又没胆子问,那晚究竟干了什么。
郁宗廷走后,她来到窗前接听电话。
温凛月说直接到咖啡厅来找她,外面正下着雨,估计一时半会打不到车,不如小坐片刻。
原来下雨了。
她这才想起,临走前郁宗廷说会派人送她们回去。
把这事一说,温凛月愣住两秒,跟她确认道:“哪位郁先生?”
程夕鹿拿起外套往外走,语气稀松平常,“上次在温泉山庄,和楼总在栈道花园里喝茶的那位,你应该见过。”
“东海港信的郁生!”
电话里声调陡然拔高。
她脚步稍缓,单手推开玻璃门,随口问:“大人物?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没听过。”
温凛月恨铁不成钢,差点背过气去。
“港区顶级豪门郁家,你没听过?
近几年的港媒财经频道,十条有九条都是跟郁家这位新任话事人有关,郁生,无论港区还是内地,这个圈子里谁见了不得伏低做小给他七分薄面?你竟然来一句不认识。”
真不认识。
不然,为何说理工女都是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