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筹谋设计,逐渐混成当家主母的位子。但她从来就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她要为江湖游侠们争取一席之地,把在权力巅峰的那群掌权者拉下来。
北辰渠重伤之后,薛珊明白,她的机会来了。北辰府的内斗其实早就很严重了,原本也只是叶桀的跟班,十几年前不过是一个小门派,跟着围剿申屠才挣出名气来,自然不比世代传承的皇甫府的目光长远。皇甫明白只有主家安好,他们才能继续享利。可北辰家的不同,他们鼠目寸光,只看得清眼前的利益,这些年她步步为营,不断挑起旁支之间的矛盾,打压他们,把他们逼急了。这才有了北辰渠一倒下,那群贪鼠便开始起了瓜分的念头。
她这半个月来,称病不出,由着他们胡来。总算他们不辜负她的期望,一个有眼界的都没有,因此她便顺水推舟了。
“老旻,你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周文君看到面黄肌瘦的北辰旻,他眼底乌青,像是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头发有些凌乱。
“看到了吧,妹妹,我就说我这副模样可以以假乱真!”北辰旻的声音听上去倒是中气十足,不似表面上看得这样半死不活。
“呵呵。”北辰月懒得理他,掠过他直接进房间。
“老旻,你还真是会折腾。”周文君无语道,她方才一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还有些自责自己没帮上什么忙。
“确实无聊。”梁简啧啧道,她也跟着北辰月进去了。
北辰月把挂在墙上的衣服江月远山图取下来,墙上有一块微微凸出来的砖块,她用力一摁,忽而一个书架翻转出现了一间密室。四人跟着北辰月一起进入密室,之间密室内摆着一张大床,旁边还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角落里还有堆积成小山的各色金银珠宝。仔细一看那张大床,月白色纱帐下躺着的是虚弱的北辰渠,他此刻已然睡醒,眼神清明,见来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来做什么?!出去!”
薛珊随后而来,她端着一碗汤药,面色冷淡,绕过他们四个走到床边淡淡地说道,“该喝药了。”
“贱人!贱人!!”北辰渠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整个人变得有些瘦,眼里失神,嘴唇边还有一些食物残渣,胡子拉碴地,头发乱糟糟地纠在一起,头发间掺杂着不少白发,一张脸看着十分沧桑。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举起指着薛珊,寝衣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已经成疤的刀痕,脚上也是。看样子他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现在完完全全地就是废人了。
见薛珊没搭理他,他呸了一声,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你果然还是记恨我的!”
“灭门之仇,杀我爱人,威逼强娶,”薛珊的声音非常冷淡,没有起伏,听着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她瞥一眼北辰渠,眼神中没有任何温度,冷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恨?”
“十几年的情爱都没能焐热你,你果真是铁石心肠。”北辰渠自知理亏,但还是心有不甘,他反唇相讥怨恨地说道,“这些年我对你这么好,夫妻十几年,那些温情都是假的吗?!”
“假的,假到让我恶心。”薛珊拿起那那碗苦的发黑的药,捏着他的下灌进他他嘴里,“喝药了。”,他紧闭双唇,不肯喝药。
梁简OS:大郎喝药.JPG。
她转头偷偷瞄一眼北辰月和北辰旻,二人表情有些严肃,眼里终是有些不忍,转身出去了。只留下周文君和她面面相觑,正打算出去,身后北辰渠问了一句。
“你若是恨我,为何还要留我性命,可见你终究心中有我!”北辰渠虽然语气生硬,但隐隐有探究和企求的意味。
“你的命自会有人来取。”说罢薛珊掰开他的嘴,把药灌进去,而后十分嫌弃地擦擦手出去了。
梁简和周文君也跟着离开密室。心中不免唏嘘,北辰渠确实是活该,更是没想到薛珊的身世如此坎坷。他们俩去北辰月房间里想安慰她一下,她泪水涟涟,似乎是哭过。
“我明白父亲十恶不赦,只是毕竟这些年……”她有些呜咽,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她多希望自己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却又只能面对现实。她实在是无法面对这种情形,她打算接下来去找师昭昭,给她打下手,游历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