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崖距此千里之外,二人牵两匹快马便出发了,一路上还会遇到不少北辰渊派来的杀手,虽然说这些杀功夫不高但还是挺烦人的,人数众多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像是烦人的苍蝇似的挥之不去。看来这次北辰渊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俩置于死地,而扶月崖那边的情况比较危险,约莫一半的北辰剩余子弟已经聚集于山下,估摸着再过两日就要攻上山去。扶月崖上此前被破坏得一片狼藉,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现在没多少可用物资,况且崖上现在都是一些力弱的老人和妇女,没有多少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即使是北辰家那群人不动手只是多围几日也是致命的。
照这个情况下去,就算是连夜赶路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不想个法子拖住他们扶月崖便又要失陷了。晏适眼底尽是批发,但眼中的杀气却愈发强烈,经历过一次大屠杀,他在也不想看见自己人的血染慢整个山崖,那个画面到现在他都不敢去回想。
梁简也是十分担心,他这几日已经杀红眼了,对付那群杀手一次比一次暴戾,再这样下午怕是要失控。她必须要做些什么来解开燃眉之急,只是现在如何能解了兵临崖下的围困之急?!看着漫漫长路,蜿蜒曲折她心中乱成一团,心中低沉,但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现在她和晏适二人是互相支撑着,但凡有一人先泄气,另一人也会崩溃,因此此时只能强行乐观。
“上一次,朝廷接着北辰,皇甫,谢家的手围攻扶月崖,”他疲惫地倚在树旁,多日积压在内心的忧惧无处发泄,终于破口而出了,他沉重地说道,“我看着平日里要好的兄弟们就这么死在面前,妇孺皆无幸免,却无能为力。”
她抱着他的手臂,握紧他的手一语不发,只是沉默地听着,等他宣泄完。
“你知道吗,我总是对秋姨说,她要看着我成家立业,我要给她养老送终。那天……我看见她……”他声音已经是有些哽咽,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溢出来,张着嘴像是失语了。
她想说些什么,可此时‘没事了’‘已经过去了’,这种话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多么荒谬可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说些什么,她轻抚他的背,想叫他冷静下来。
但他现在似乎越发癫狂,陷入噩梦般的回忆。他握紧手中的剑,无衣剑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怒火,发出响亮的铮鸣声。他就要失去理智了,此时一双手覆在他握剑的手上,指尖冰凉,却让他有一丝安心。
他缓缓转头,梁简看着他十分坚定地说道,“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但是现在我不能让悲剧重演,你要撑着,替活着的人撑着!”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好半晌才慢慢睁开眼睛,收回无衣,一字一句地说道,“是的,还有人等着我。”
“是我们!”
“对,我们!”
“突然想起来,”梁简顿了一下,而后想到什么,狡黠地笑了笑,“北辰家那群跳蚤行动如此急切,不知道有没有来得及顾上家中情况?”
“你是说?”晏适挑眉,眼神邪恶,立马心领神会,“好啊,那就好好照顾一下北辰家族的人吧。”“不好啦,不好啦!!!申屠桀回来了。”一个北辰小辈慌慌张张来报,刚刚北辰渊便送来消息,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愣住了。听到申屠桀的消息众人为之一惊,自从上次扶月崖内乱以来,申屠桀不知所踪,江湖上都一致认为这家伙必然是已经死了。否则,以他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是要报复回去的,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
一提到他,众人纷纷是心有余悸。之前之所以能够顺利围剿扶月崖还是因为皇帝把申屠桀骗到皇宫之内,趁他不在这才有机会下手。他这人,强大到令人恐惧,放眼天下几乎没几个人可以打得过他。也就老盟主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老盟主的行踪不明。之前江湖上还传言老盟主中毒去北辰家偷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若真是如此,那以后江湖之内申屠桀岂不是要横着走!?
“慌什么,鬼崖现在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回来了也是送死。”北辰族一个比较稳重的族老北辰鸣淡淡地说道,见众人依旧是唉声叹气地也知道自己这话没有说服力。若真是打起来,他们这群人不过是排着队送命罢了,但不能让众人的士气消减,于是他淡定地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我们已然是在扶月崖下了,他就算是昼夜赶路也来不及,我们今日就攻上山去,把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