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义怀疑人生。
一日之内,文心连升三级,从九品升到六品,从最低级直接蹿升到中三品。
一二三为上三品。
四五六是中三品。
七bā • jiǔ是下三品。
昨天,他还是那个前途无量天赋极差上限很低且前途几乎断绝的童生。
现在,忽然就成六品文心小天才了。
文心内,拇指粗细的涓流变成一汪“咕嘟咕嘟”冒水的泉眼。
这才是真正的文心如泉。
童生文心如泉。
秀才文心如池。
文位决定格局,文心决定上限。
同样是泉,但一品文心的泉与九品文心的泉,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九品文心几近枯竭,只有丝丝缕缕文气渗出,存量也极少,连一幅对联都写不了。
但一品文心则堪比天下名泉趵突泉,一泉之水便可形成一条河流,文气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喷薄而出滔滔不绝。
他这个童生的六品文心,就比昨天的九品文心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现在让他写对联,他能一口气写几百幅。
谁给他淬炼的?
怎么就毫无感觉呢?
难道圣人又出手了?
还是那一口桃花醉的功劳?
王薇薇听到陈怀义的话,又惊又喜:“真的?又升品了?”
陈怀义收回心思,起身观察四周,还是那块大石头,周围干干净净,没有烤鸡,没有小师姐,也没有桃花醉。
难道……都是梦?
这时。
柳随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陈怀义面前,淡然道:“昨夜,你与肖银铃偷饮卫老夫子桃花醉,借酒意吟唱一首《桃花庵歌》,诗成惊圣,圣人赞你为人族大才,更赞《桃花庵歌》意境高远,并借走你一瓣桃花。”
陈怀义故作羞赧:“师父,弟子失态了……”
“哼,身为师弟,却鼓动小师姐偷酒,还险些酿成大祸,为师可不替你背锅,自行向卫夫子道歉。”
“弟子知错,弟子一定当面向卫夫子道歉。”
“这还差不多,”柳随风转身面对山谷,背着双手举头望天,淡淡道:“你拜我为师,不等于自此便可高枕无忧,相反,磨炼才刚刚开始。”
“师父,您的意思是……”
“入我门下,但凡成年便须四处游历,你身为童生,当于颍州颍阳郡内游历,为期一年,或者晋升秀才。”
陈怀义咂舌:“童生也要游历?”
“自然,圣道艰难,要有所成就,不止要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如此方有可能脱颖而出,如果只是闭门造车那么简单,岂非人人可成圣?”
柳随风说到这里,跟着道:“而且你只是我的徒弟,还不是学院弟子,也不适合长住学院,今日便下山去吧,你已成年,人间俗事当自行承担,别指望为师和你师兄姐帮你。”
陈怀义暗暗撇嘴。
还挺狠的。
纯放养。
不过也没不满。
要是有人资助他,那自然最好。
没人资助他,也无所谓。
不慌。
就在这时,流光一闪,一道人影落在大青石上,是个五短身材须发皆白但满面红光的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左手抓着酒葫芦,右手提着肖银铃。
目光一扫,死死盯住陈怀义:“就你叫陈怀义?”
“晚辈陈怀义,拜见……”
“住嘴!”
小老头儿甩手把肖银铃摔在石头上:“你偷了我的桃花醉?”